走卒大喜,看着递过来的银子小心地揣在怀里。常年走街串巷,走卒晒得又黄又老,此时忍不住抹眼泪:“这些银两够买四十斤粗粮了。今年大旱,粮食少,我们这些手艺人活的难啊……”
听他这话,周围一圈人眼睛都红了。
街道上一派歌舞升平,徐皎然的心沉甸甸的。一行人往城中客栈走,店里灯火通明,小二在热火朝天的招呼客人。灾荒年岁,除了叫底层百姓苦不堪言,达官贵人的日子依旧红火。
马车刚到门口,立即又小二过来牵马。
“客官要几间客房?”
“包店。”
小二大喜:“好嘞!”
一路舟车劳顿,一行人用了点晚膳便去休息了。
次日一早,整座城敲锣打鼓,大声唤醒城中人。敲锣的衙役一边走一边嚷,大人物到了城外,百姓们要夹道欢迎。
徐皎然昨夜睡得晚,睡下没两个时辰,被吵醒了十分难受。
元玉一边咒骂一边去取了洗漱用具,俯服侍徐皎然起身。
收拾妥当下楼,人都已经起了。温十欲烦躁得都失了文雅,拧着眉,没半点好脸色。连他都怒了,别提暴脾气的岑九。若非昨日徐皎然警告,他大体已经把外头那人给劈了。
如同爵蜡地用了早膳,也去瞧瞧这大人物究竟是谁,竟如此大的排场!
街道上干净一点污浊都不见。商铺客满盈楼,商贩走卒沿街叫卖,行人摩肩接踵,是人声鼎沸。若是昨日没亲耳听摊主们说了实情,便是这幅景象。就是徐皎然,也要夸一句好。
一行人来得有些晚,到城门口之时,人山人海。
城门两边围满了人,个个衣着干净,打扮体面。一群人的顶头,站着个一身官服的中年男人。此人正翘首以盼,等着远方的仪仗。
徐皎然被长雷护在身后,硬生生隔离出一个空地给她一人。
奈何日头渐渐烈了,有些人已经汗流浃背,那贵人的仪仗还没见人影。有些身子骨弱些的,早已头昏眼花站不住。却碍於官差在场,硬撑着等。
徐皎然正准备回去,刚转过头,就听见人群耸动了。顶头的太守面色激动,上前两步,遥遥地把立在第一个。人□□头接耳,小声地嗡嗡了起来。官差立即响鞭一甩,厉声呵斥众人禁声。
又等了小半个时辰,远远看到有仪仗过来。
徐皎然冷眼看着,那些人不疾不徐,愣是将一里路走出了一个时辰。等仪仗靠近了,明黄的颜色十分刺眼。领头的是一个面白无须的男人,那人带着高帽,声音又奸又细,显然是个宦人。
“凤城太守何在?”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