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三人闲谈间,韦谌从里走来,看向伊娄杰,关问道:“你就是济阳郡公伊娄杰?”
伊娄杰闻韦谌这般称呼,自觉受不起,紧接叉手道:“叔伯,你唤我毓祈就行了。”
对於伊娄杰的姿态,韦谌很满意,怀恋道:“老夫与你父亲也算是故交了,只可惜…唉!”
韦承嘴角一扬,暗道韦谌说起谎来不打草稿。
“家父在世时,曾经常提起叔伯,可那时晚侄居在北地,无法前来拜访,还请叔伯不要见怪。”
这两人都很有表演的天赋,拿着死人说事,一唱一和毫不客气。
韦承静看二人聊了好一会,才打住了他们,朗声道:“父亲,我此次有事想请你帮忙!”
韦谌愣了一下,表情故作严肃,可把伊娄杰整慌了,心以为这事还没提难道就要泡汤。
“你是要说康源的事吧?”
听到这话,韦承差点没反应过来。
经过一夜宿醉、一日游玩,要不是韦谌这刻提起,韦承都差不多把与康源发生的事给忘了。
一旁的伊娄杰松了口气,心里如释重负。
还没让韦承开口,韦谌笑道:“你小子还是挺厉害的,竟然把康源给送进县衙了,不愧是我韦谌的儿子。”
见韦谌高兴的样子,韦承也不着急回话,先是拿起茶水饮尽。
“康源可不是我送进县衙的,是他自己把自己送进去的,和我没有关系。”
“没关系?没关系的话,人家县衙的人来找你去参录证据干嘛?”
“县衙的人来找我了?”
韦承没料到县衙会来人,当时把康源送进县衙,无非就是想吓吓他。
就算他真的骂了皇后,在隋朝的官场体系下,那康家只要付出点代价就能将他弄出来。
很快,韦承转念意识到这后面有人在推波助澜,想将事情闹大。
韦谌显然也看透了其中奥秘,所以才会问到韦承。
“昨日下午,大兴县的马主簿亲自来的,当时你没在,老夫便应了让你今日前去将事情原委说清。”
韦谌说着瞥了一眼旁处的香锺,没好气道:“可你小子这都申时三刻了,你才回来。”
韦承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疑惑道:“那我还要去吗?”
“随便你。”
面对韦谌的敷衍,在旁的柳氏有些担忧:“不去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没听见承儿刚才所言?那是人家康源自己把自己送进去的,与承儿有何干系!”
韦谌的态度一下变得很坚决。
柳氏不好再言语,毕竟家里的事,男人更有话语权,她也相信自家男人做事的能力。
一家三口各自所言,伊娄杰在旁真想逃离,作为康源案的主事人,他完全不知该不该上前插嘴几句。
韦承眼珠四转,瞥到了伊娄杰,方才想起了要办的事,急忙喊住要离去的韦谌。
“父亲,我想让您向世冲叔父举荐一下伊娄杰。”
韦谌停住了脚步,没有回头,像是在衡量利益得失。
等待总是让人煎熬,伊娄杰伫立在原地,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最坏的结果。
他虽才年仅十八,但作为人该有的智慧他都有。
他很清楚自家的地位,别看顶着一个郡公衔,外人看来风光无限,可到了大族眼里根本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