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〇
皇甫林冷冷一笑,道:“‘长沙’、‘南岳’近在咫尺,莫非怀念他那故居?特潜来一游?
即刻起,全力搜寻这二人下落……”
黑衣老者答应了一声。
皇甫林接着说道:“如果真是他,那一切的一切,何愁不能轻易到手?还有,在附近也
派几个人守候,看看那费慕人是否福命两大,能逃不死,倘有动静……”
黑衣老者截口笑道:“主人多虑了,当年他那忠仆也在‘祝融’危崖堕下,至今十多年,
未见一点动静,费慕人又怎能幸免?”
皇甫林阴笑说道:“但愿如此,但凡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其实,费慕人不应该活着,
跟他那忠仆做个伴儿多好?”
一顿,接道:“翡翠宫那方面可有消息?”
黑衣老者道:“回主人,属下已派人暗中跟踪那丫头,只要她是回转‘翡翠宫’去,何
愁不能知道‘翡翠宫’所在?”
皇甫林点头笑道:“好,好,这件事办得好,记住,全力搜索那两个人的下落,一有发
现立即报我,去吧。”
黑衣老者应声躬身,一闪又隐入古松林中不见。
皇甫林一个人站在那小道上,薄薄的嘴唇边,掠起了一丝笑意,这笑意,越来越浓,越
来越浓,终於笑出了声。
跟着,他拍手一掌拍向地上的冷遇春。
冷遇春一震而醒,翻身跃起,脸色如常,拍了拍身上的土溃,淡淡说道:“那七祖磨砖
的遗蹟看不得,一看便脑中昏然,人事不省。”
皇甫林目光转动,笑道:“你知道为什么?”
冷遇春摇头说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凡事还是少知道一些好。”
皇甫林点头阴笑,道:“对,这是做人的道理,也是避凶趋吉的好办法,到今天你算是
大澈大悟了,冷遇春,你后福无穷。”
冷遇春道:“谢谢皇甫大侠,但愿如此。”
皇甫林笑了笑,道:“天色已然不早,我请你山下喝一杯去,走吧。”转身当先行了下
去。
冷遇春跟在后面举了步,那一双眼,却直瞅着皇甫林的耳后,看着,看着,他渐渐皱起
眉锋,脸上也掠起了一片困惑神色……
第四十九章
“一楼何奇,杜少陵五言绝唱,范希文两字关心,滕子京百废俱兴,吕纯阳三过必醉,
诗耶?儒耶?吏耶?仙耶?前不见古人,使我怆然泪下。”
“诸君试看,洞庭湖南极潇洒,扬子江北通巫峡,巴陵山西来爽气,岳州城东道严疆。
瀦者,流者,畸者,镇者,此中有真意,问谁领得来?”
这儿是八百里烟波浩瀚的洞庭湖,那高筑於城垣上的“岳阳楼”上,这时候,也是红日
衔山的黄昏时分。
霞光万道,波光一片血红,远处雪帆点点,洞庭湖水天一色,一望无际,这黄昏时分的
暗色尤其幽美。
“岳阳楼”上,凭朱栏,面对浩瀚烟波,站着一男一女。
男女俱是一袭黑衣,男的身材颀长,飘逸洒脱,头戴宽沿大帽,遮住了大半张脸。
女的有着无限美好的身材,发髻高挽,环佩低垂,娇靥上,飘动着一块黑纱。
无论由哪个角度看,都难看见这一男一女的面貌,不过,由那一双背影看,男的必然俊
美绝伦,女的一定艳丽无双。
这两个,若换上一身白衣,不就是“南令”皇甫林倾全力要搜寻的人么?只不知是也不是?
此际,那位黑衣客正伸着白皙修长的手指,向着楼外湖光山色指指点点,几句之后,他
忽地一笑说道:“雪妹,你可知道宋大词人张孝祥,他有念女娇调‘过洞庭’
一词……”
黑衣人儿一声轻笑说道:“这十几年来,由於你的薰染,使我获益良多,对於诗词一道
也知道的不少,你可是指那张於湖?”
黑衣客笑道:“不错,雪妹,正是他,他邪‘过洞庭’之成,有声有色,非堆砌之作,
张於湖曾舟过洞庭,月照龙堆,金沙荡射……”
黑衣人儿侧转螓离,含笑问道:“月下的洞庭?真有这么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