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季很是疑惑的扭头看了眼柳左安,越发觉得此人深不可测。
早在当年,曾与高群书、魏延年并称三大天官。
可除了妖国一行“劝”杀众僧之外,竟是无人得知他到底有何手段。
不但对佛国往故、九州来去无所不晓,就连他负有七法之身也好似早就了若指掌。
进而,在这高群书尚需调虎离山、秦临之苦被缸底坐穿的大慈恩里也被敬为座上宾。
更为怪异的是,以林季此时道成中期的修为,竟然看不穿透柳左安境至几何。
方才,那一手推杯斟茶的手段看似随意,却是玄妙万千,行云流水间所现之术竟是从未所见!
魏延年也好,高群书也罢,虽一个使刀一个用剑,可其灵气本源却都一般无二,都是承自监天司。
可这柳左安却不然。
不但没有半丝承自兰庭所传下的监天一脉灵韵之气,甚而与林季所见过的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
兰庭的浩然气、秦白两家的帝王、无情道、太一门的北极功、三圣洞的炼体术、金顶山的飘渺法……乃至九州道门一应术法,都由轩辕无极自《无字天书》演化而来,虽有万千不同,可溯其本源却同属一宗。
可这柳左安周身上下的灵韵之气却是截然不同!
就好似……
天地大道,独成一脉!
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仅是当年三大天官之一么?
柳左安一见林季满眼疑惑,仅是微微一笑也不言语。提起壶来,嘴对着嘴把最后一滴茶水也彻底喝干,随而立身而起拍了拍衣袖道:“你若早来几年,所为之事不外有二。”
“一为秦临之,二为悟难。”
“可如今,秦临之暂时离不得,悟难又远在须弥山。以你此时天选之名、当代圣皇之身自然不能只顾这些许耳小事,安平西土才是要紧。有了无在此,这慈恩寺暂且还乱不了,你安心做你该做的事情吧。老夫先走一步,小友,来日再会!”
说着,柳左安冲着林季微微一扬手,化做一道清风凭空散去。
了无慌忙站起,两手合什躬身相送。
林季一见了无方丈如此恭敬,不由更为心奇的问道:“了无大师,这位柳前辈到底是什么来头?”
了无摇了摇头道:“柳施主跟脚深厚来去成谜,老衲怎又知晓?”
“哦?连你也不知道?”
了无苦笑一声,朝远处指了指道:“施主可见到那匾额了么?”
林季抬头一看,只见主殿正中的门廊上高高的挂着一块三丈大匾,那上方笔走龙蛇的刻着四个烫金大字“大慈恩寺”,一道狠厉剑痕斜掠而过,虽经千年岁月仍旧醒目如今!
“那匾上剑痕乃是当年兰先生一剑封域所至,可这匾上字体……”了无顿了下,指了指桌面。
林季低头一看,不由愕然一惊!
那尚未干涸的半个“法”字,竟与匾上字迹一模一样!
这!
兰先生大闹西土已是千年前,可这大慈恩寺更在许久之前!
如果说,这匾上字迹是柳左安亲手所书,那他……
“寺中所藏《六祖坛经》本是自须弥山抄来的誉本,那上方字迹也与匾上一模一样。此经甚有奇处,一经离手再不能述。仅有历代方丈可见,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整整七百年来,老衲悟有六七,尚不能全。可前不久,柳施主却倒背如流,又经复出。你让老衲怎地说他来头?”
嘶!
林季一听,不由暗下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柳左安果然不简单!
“寂灭往生,空是恒常,远离悲苦劫难,极乐无乐,唯善大善……”
不远处,秦临之仍旧出口成经,絮絮不停。
坐在对面抄经的小和尚早就换了一批,却仍各个累的汗流浃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