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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殿下,今日虽立冬,可离下雪还远着呢。”

她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亦泠身后那结了霜的松叶上,“我看咱们不如以霜为题,如何?”

这话说完,万宁郡主立刻就想到眼前的商亦泠最爱写“霜”,自号“衔霜居士”。

她哪儿能给五小姐这个拍马屁的机会,连忙否定:“霜虽好,可想必谢夫人也写腻了,不如写点新鲜的,比如茶,可好?”

没等亦泠说什么,五小姐又争起来了。

其实她们大可不必如此。

亦泠心想,无论以什么为题,她都写不出半句来。

要么装晕吧?

两眼一闭,倒也不用丢这个人了。

亦泠心一横,已经摆好了装晕的姿势,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趾高气扬的女声。

“你们几个本事不多,花样倒是挺多。”

音调上扬,语气极其高傲。

人还没露面,似乎大家都知道是谁来了,纷纷起身行礼。

只有亦泠慢了一拍,循声看过去。

待她看清来人,眼前差点一黑。

若说这上京的女子,哪个最令亦泠望而生畏,钰安公主只能排第二。

真正恐怖的,是眼前这个容貌清丽,气质高雅的太子妃沈舒方。

别看她才十九岁,又富有才情,其实说起话来好伤人的。

而且她自视甚高,最瞧不起的就是没文化的人,还都是未出阁的闺阁小姐时,她就最爱针对亦泠。

“财女”的名号,就是她在大庭广众下给亦泠取的,还说她不配和商氏一个名字。

天知道她生下来就是这个名字,是商氏后来改的!

每每想起那日的羞辱,亦泠都能委屈得哭倒长城。

怎么都死过一回了,还躲不过这个女人呢?

而且今日太后回宫,她不去陪着太后,跑来周府做什么?

亦泠再也装不了淡定,战战兢兢地站起来,虚浮地行了个礼。

“见、见过太子妃娘娘。”

没敢抬头,只一席翠蓝缎子宽拖遍地金裙进入了亦泠的目光中。

沈舒方站到亦泠面前,睥睨着下面屈膝行礼的年轻小姐们,冷冷说道:“就你们那点儿学识,也配和谢夫人行飞花令?”

亦泠:“?”

底下的人大气不敢出,只埋着头不说话。

沈舒方又道:“谢夫人平日里会的是鸿儒硕学,你们几个却把人家请来玩什么行酒令,当真是不嫌丢人。”

亦泠:“……”

也、也没有这么严重吧。

总之沈舒方这么一说,那些凑热闹的姑娘们纷纷散了去,不敢再在太子妃面前找不痛快。

於是亦泠再抬头时,沈舒方转过身来扶起她,嫣然而笑。

大白天的,眼里居然盛满了星星。

“我前些日子写了几首诗,今日终於得见谢夫人,不如请谢夫人为我指点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