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贽灭了灯,放下纱帐,躺到了沈卿卿身后。
沐浴了,也喝了醒酒茶,但李贽身上仍然有淡淡的酒气。
沈卿卿刚想再往里挪挪,熟悉的结实手臂却揽住了她腰,男人贴近,额头抵着她肩膀低语:「昨夜醉得厉害,辛苦你了。」
沈卿卿喉头滚动,压下心头的莫名紧张,故作平静地道:「辛苦也是玉蝉辛苦,又替你更衣又替你抆背的,我嫌你身上难闻,早躲到外面去了。」
说完,沈卿卿屏气凝神地等着李贽的反应。
结果身后是漫长的沉默。
许久,腰间的手臂忽然离开,紧跟着是李贽疲惫的声音:「下次我再醉酒,你放任不管便是,不必安排丫鬟们伺候,我不习惯让妻子以外的女人碰我。」
沈卿卿呆住了,李贽还有这种习惯?
难道他真的如传说中那般洁身自好?
悄悄抓了抓床褥,沈卿卿忍不住问:「你,为何不喜欢让丫鬟们伺候?」
问完了,沈卿卿等了很久,才听到李贽的回答:「我的父母若在世,应如岳父岳母一般恩爱。」
沈卿卿愕然,怎么提到公婆了?
李贽又道:「三婶母过世后,祖母劝三叔再娶,三叔却说,除了三婶母,他谁都无法容忍。」
沈卿卿心里某个位置蓦地颤动。
她好像有点明白李贽的意思了。
就在此时,李贽忽的重新转过来,熟练地将她搂到了怀里。沈卿卿还没躺稳,下巴已被李贽扶住,下一刻,沈卿卿不受控制地偏过脸庞,李贽俊脸靠近,凝视着她茫然的杏眼道:「我淡泊名利是假,胸怀坦荡是假,唯有洁身自好是真,因为我想像三叔一样,一生只一人。」
沈卿卿:……
她一动不动,呆若木鸡,李贽笑了笑,低头亲在她眉心:「睡吧,明日我休息,陪你出去走走。」
说完,李贽将小妻子的脑袋按到胸口,率先闭上了眼睛。
沈卿卿还没有从李贽之前的那番话中回过神。
奸诈如他,竟然只想娶一个妻子厮守一生?
是真是假?
沈卿卿没有问出来,自然得不到李贽的回答。
面前是他结实的胸膛,隔着薄薄的中衣,沈卿卿能感受他的体温,也能听到他强健有力的心跳。
听着听着,沈卿卿睡着了。
再醒的时候,沈卿卿还在李贽的怀里,清晨的禁军统领,剑拔弩张。
沈卿卿:……
她小心翼翼地往旁边挪。
挪出男人的怀抱,沈卿卿紧绷的身子终於松懈下来,与此同时,她听见李贽问她:「会骑马吗?」
那声音低沉清朗,绝非刚醒之人。
沈卿卿咬咬牙,一边大大方方地坐起来一边答道:「不会。」
李贽笑:「想学吗?我教你。」
沈卿卿马上拒绝:「没兴趣。」
她又没有多少机会骑马,费功夫学那个做什么。
看出小妻子是真的不想学,李贽就放弃了教她的念头。
饭后,李贽让玉蝉留在行宫,他单独引着沈卿卿往外走,宫门前,阿荣牵着李贽的骏马早已等候多时。
「马车呢?」沈卿卿难以置信地问。
李贽笑道:「马车太慢,不如骑马。」
沈卿卿还想争取,未料身体突然淩空,竟是李贽将她高高举了起来!
若非瞥到行宫外的侍卫,沈卿卿差点就叫出声了!
「坐稳了。」
李贽已大步走到马前,轻而易举地将沈卿卿放到了马背上。
马鞍硬邦邦的,仿佛随时都会掉下去,沈卿卿吓得花容失色,直到李贽也跨上马并单手将她拉到怀里,沈卿卿才恢复了呼吸。
「你……」
「放心,有我。」
李贽飞快蹭了下她的头顶,低声承诺道。
沈卿卿咬唇,骏马飞奔而出的瞬间,她紧紧抱住了腰间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