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蝉疑惑地想。
行军的路上枯燥烦恼,停宿反而成了令人心旷神怡的指望。
可今日沈卿卿一点都不想马车停下来,她宁愿继续缩在小小的车厢里。
她不想再见李贽,这辈子都不想见了!
奈何天色还是暗了下来。
沈卿卿没有胃口,早早躲到床上去了。
睡肯定是睡不着的,沈卿卿缩在被窝里,寻思着今晚该如何避免与李贽有任何交流。自沈卿卿记事起,她再也没有尿过床,昨晚却被李贽欺负得……
越想越气,越想越恼,恼着恼着,沈卿卿忍不住哭了起来。
该死的李贽,她这辈子都没法在他面前抬头了。
沈卿卿呜呜地哭着,还要努力克制不让声音传出去,正万分委屈,冷不丁身上的被子突然被人掀开,周围猛地一亮,沈卿卿睁开眼睛,头顶就是李贽那张晒黑的俊脸!
四目相对,看出李贽凤眼中的关心,沈卿卿眼泪流的更凶了!
她一扭头翻转了过去,以袖遮面。
李贽皱眉,一边掰她肩膀一边问:「哭成这样,哪里不舒服还是谁招惹你了?」
沈卿卿身体一僵,谁招惹她,他还胆敢问?
「别碰我!」沈卿卿气得震开了他的手。
李贽:……
原来是为了昨晚。
扫眼门口,李贽先放下纱帐,然后强行将百般抗拒的小妻子抱到了怀里。沈卿卿真的恨他,小手握成拳头不停地打,李贽昨晚身心都餍足地很,这会儿被打也甘之如饴。等沈卿卿打累了,趴在他怀里边抽搭边喘气,李贽才低头,蹭蹭她的头顶道:「夫妻一体,没什么可害羞的。」
「闭嘴!」沈卿卿一个字都不想听。
李贽失笑,认真道歉:「昨晚是我过火了,我保证下不为例。」
沈卿卿捂住耳朵不听。
李贽叹息,对着她白皙的手背道:「怕你胡思乱想,这一整日我都神不守舍,早早告了假回来陪你。」说完,李贽亲了亲她手背,压低声音道:「傻,你那样说明我伺候的好,我喜欢还来不及,怎会笑你。」
沈卿卿:……
世上怎么又如此无耻下.流的男人?
「你再说一个字试试?」气红了脸,沈卿卿猛地抬头,瞪圆的杏眼里全是怒火。
李贽立即闭上了嘴,以示妥协。
他闭嘴也打消不了沈卿卿的怒火,推开李贽,她抓起被子扔到地上,恨声道:「今晚你睡下面。」
小狐狸炸毛了,李贽哪敢再惹她,二话不说就下了床。
纱帐重新落下,他弯腰抱起被子,歪头与她解释:「先放回去,饭后再铺好,免得丫鬟们起疑。」
沈卿卿抿唇,半晌嗯了声。
用完晚饭,丫鬟们都出去了,李贽果然主动将被子铺在了地上。
沈卿卿躺在床上,还是睡不着,不知道为何烦躁。
「啪」的一声,李贽坐了起来。
沈卿卿吓了一跳,冷声问他:「干什么?」
李贽无奈道:「有蚊子。」
沈卿卿不信,所以她继续装睡,听李贽重新躺下,随后再没有打过蚊子,沈卿卿越发确定他是演戏了。
他不老实,打地铺也活该,沈卿卿莫名不烦了,渐渐睡了过去。
次日醒来,李贽如前两日那般早早走了。
晚上李贽又是二更天才回。
他来挑纱帐,沈卿卿立即道:「今晚你还睡外面。」
李贽却推开她丢过来的被子,往床上一扑,压牢了准备坐起来的小妻子。
沈卿卿刚要发火,李贽突然抓住她手往他脸上覆去:「你摸摸。」
指腹被他拉着移动,沈卿卿震惊地发现,李贽右脸上有两个小鼓包。
「都是昨晚蚊子咬的。」李贽一副无奈的语气,「因为这两个包,今日我被皇上、群臣揶揄,威仪尽失。」
沈卿卿:……
原来昨晚他不是装的,真的有蚊子。
堂堂禁军统领顶着两个蚊子包出门,是挺有失颜面的。
沈卿卿咬唇,扭头道:「你拍了一下就不拍了,我还以为你故意装的。」
纱帐里虽然暗,李贽却能看见她水润的眼睛,轻叹一声,他幽幽道:「我说有蚊子,你默不作声,我以为你当真无动於衷,便没有再闹出动静,扰你休息。」
沈卿卿听了,心尖儿蓦地一软,李贽为了哄她消气,竟然宁可忍受蚊虫叮咬?
沈卿卿并非不讲道理的人,李贽掏心窝子对她好,她便会留些瓜片供他解渴,李贽害她丢人,如今李贽也因为她的缘故被帝王臣子取笑,沈卿卿憋了一天的火气就瞬间烟消云散了。
「屋里有膏药,我去拿。」收回手,沈卿卿扭头道。
李贽无声地笑。
小妻子有小妻子的好,易怒却也易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