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她才好不容易睡着,谁知道没过多久,佣人就来敲房门,她翻了个身就想继续睡觉,却不想那佣人十分殷勤地帮她拉开了窗帘,刺目的阳光顷刻间洒了进来,她只觉得眼皮一跳,睡意也顿时去了一大半。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楮,撑起身子,金佣人笑眯眯地站在自己的床头,问她,“宋小姐,两位聂先生都在楼下等您,因为你们就要离开,所以聂先生让我上来叫你下楼去用餐。”
两位聂先生?
晓苏只觉得头皮一阵一阵麻,舌尖都已经溜出那个“不”字了,谁知道那佣人倒是转身就走,她眼睁睁地看着她帮自己准备好了衣服,然后又十分恭敬地对她说︰“聂先生让我告诉您,飞机是九点钟,宋小姐时间不多了。”
晓苏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把喉咙的拒绝的话给咽了回去。
这毕竟是寄人篱下,人家帮自己准备了早餐,她要是不下去吃,恐怕也不太好吧?何况她一个人还能到哪里去?聂峻玮既然都了话让自己下楼去吃早餐了,她想不去都难。
只是两个聂先生……
这样的情况虽然也有过,但是当初聂峻玮和自己的事情鸿勳是一无所知的,可是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她伸手抓了抓自己一头凌乱的长,微微叹息一声,转念一想,又觉得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可以面对的。
也许聂峻玮让自己下楼去吃早餐也不是什么恶意的行为,不过只是希望有些事情可以更快更好的面对而已。
也是,世界是大,但是c市不大,难道他们两兄弟都在c市,她可以做到一辈子都不见么?
如果真的可以让彼此三人都释然,这才是她最渴望的吧?
这么一想,她倒是觉得松了一口气,简单地洗漱完之后就换上了衣服,直接下了楼。
今天的阳光似乎是格外的灿烂,晓苏一下楼就已经看到了坐在全玻璃顶的花房里吃早餐的聂峻玮和聂鸿勳,在他们的四周围还有盛开的新鲜玫瑰,大概园丁才刚刚浇过水,所以花瓣上还带着露水。她站在门口就已经看到了两人对面而坐,中间还给她留了一个位置,佣人已经帮她放好了被子和刀叉,显然这个位置是为她留的。
“起来了?过来吃点早餐,一会儿我们就回c市。”聂峻玮抬起头来看到她站在门口,伸手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淡淡地出声。
聂鸿勳这个时候也抬起头来,视线对了上她的,也是漫不经心地笑了一声,“都帮你准备好了,我记得你早餐做喜欢的是牛奶面包,来尝尝,这是我特地让佣人帮你准备的。”
那种头皮麻的感觉又上来了,看来真的是她想得太过天真,觉得可以心平气和地和他们两人一起吃一顿早餐,如今真的站在两人的面前,就算是他们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是光是听到那刀叉无意间碰到盘子出的清脆的响声,都让她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她都还没有坐下,就感觉自己好像是在经历一场拔河比赛,而显然她是最中间那个红色的标志,双方用尽力气在拔河,只是为了让她这个红色标志越地靠近另一方而已。
她深吸了一口气,终於还是迈开了沉重的脚步,不过是吃一顿早餐,却好像是赴刑场一样——
最后终於还是在那个位置上面坐了下来,两兄弟彷佛都没有什么动静,聂峻玮一贯都是沉稳内敛的,平常用餐的时候更是没有什么多余的话。此刻的他也是一样,静静地品嚐着咖啡,边上还放着一份报纸,很认真地翻阅着。
聂鸿勳就不太一样,晓苏以前就和他一起吃过早餐,他原本就是开朗的人,话自然也是比较多的,这会儿丝毫不让她意外的是,她一坐下来,聂鸿勳就率先打破了让人觉得格外诡异的三人僵局。
“是不是感觉很不自然?”略带轻松的反问,却是让晓苏身子微微一震,她手中刚刚端起的那杯牛奶都抖了抖,杯沿都已经送到了嘴边,最后还是僵硬地放回了原处。
聂鸿勳真的变了好多,尤其是知道了自己和聂峻玮的事情之后,可是她知道,一点都不能怪他,恐怕任何一个人经历了这样的事情,都会变得比他更加的极端可怕吧?
“鸿勳——”
她张嘴想要说什么,聂鸿勳却是不由分说就截断了她的话,语气甚至还带着几分轻松的笑意,“其实你不用有任何的紧张和不自然,我既然都已经知道了你们的事情,我也能明白你的身不由己。”
他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子,看了一眼一直都沉默不语的聂峻玮,缓缓道︰“我不怪你的,真的。你放轻松点,而且我大哥昨天就已经对我说了,他说他很尊重你的决定,我也是。晓苏,我就只是想要告诉你,你做什么决定都好,我都不会再想之前那样勉强你。不过,我得答应我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