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鸿勳只当她是因为太过震惊,他慢慢地松开了抱着她的双手,然后才托起了她的下巴,让她仔仔细细地看着自己,语气温和一如当年那般,“丫头,真的是我回来了,我知道你一时间肯定很难接受,对不起,让你担心受怕了五年多,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晓苏双唇在颤抖,整个人都在颤抖,连同她的声音都在颤抖,“……鸿、鸿勳……”
“是我,聂鸿勳,最爱你的聂鸿勳回来了。”他重新将她拥入怀中,吸取着她身上那种淡淡的香味,只觉得浑身都开始放松,“晓苏,这五年我不是故意不来找你的,只是因为真的……这些事情,我以后慢慢跟你说。你只需要记住,我现在回来了,以后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以后,我们会回到以前那样,晓苏,这五年来,唯一支撑着活下来的就是你,我终於又可以和你在一起了。”
恐慌害怕的感觉终於一点一点地消褪下去,可是此刻涌上来的却都是不安和焦躁,还有更多的茫然。
晓苏猛地反应过来,本能地动作竟然就是伸手去推开身上抱着自己的男人,她神色明显是有些尴尬,连同说话的语气都是僵硬的,“……鸿勳,鸿勳你先放开我……”
“怎么了?”男人依旧是笑眯眯地看着她,那种宠溺的笑容真的和当年如出一辙。
晓苏却越觉得胸口沉闷,太阳穴也是一阵一阵被针扎一样的痛楚,她咽了咽口水,都已经无法正常的思考了,所以她觉得自己说出口的话也显得太不正常,“……我、我不知道……你先放开我……鸿勳,你……你突然这样,我真的适应不了,我真的……”
为什么呢?
五年了,那过去的五年里,她感觉自己生活在地狱里面,永远都没有盼头,所以她嫁给陈宇宁的时候都是毫无感觉的,只是为了让家人安心,只是为了所谓的生活。她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只会爱聂鸿勳这么一个人,直到后来聂峻玮的出现,她一开始以为是聂鸿勳,步步退让,不管他对自己做什么,她都觉得那不是罪不可赦的,因为她爱他,所以他做了什么,她都可以原谅。到了最后知道他并不是聂鸿勳,她了疯一样想要报复回去,只是为了证明,她爱的还是聂鸿勳。
彷佛是一场怎么样都醒不过来的梦,梦里,她是多么的渴望那个最初的男人可以回到自己的身边,疼爱自己,迁就自己,不管自己说什么,他都会笑眯眯地揉着自己的顶,然后温柔地点头说好。可是一场梦真的醒来的时候,王子真的站在了自己的床边,她却没有丝毫的惊喜,反而是被震撼的只剩下了不安和恐慌……
哪里出错了?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婚暗悚了。
“晓苏,是我,你还不相信?”男人却没有马上放开他,他的神色瞬间变得凌厉了几分,只是太过震惊的晓苏此刻并不敢直视他的双眼,也自然没有看到此刻在他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一丝凌厉骇人的光芒,连同他一时间有些急转而下的语气,她都没有感觉到,“怎么接受不了了?是不是因为刚才那个男人?晓苏,我不在的这五年,难道你真的已经移情别恋了?”
“没有,我没有!”晓苏猛地惊醒过来,抬起头来的时候,男人的眼底已经重复恢复了以往的平和,她用力地摇头,像是为了证明一些什么,所以大声地说︰“我没有,我一直都没有忘记你,我今天还去你的坟前……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一直都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我以为你已经……已经……”
“我知道。我知道。”他轻轻地拍着她的脊背,再一次将她拥入怀中,“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这么晚才来找你的,让你受苦了,可是这些年我也过得很辛苦,我差点就活不下去了,如果不是为了还想要回来找你,我想我一定坚持不下去了,晓苏……你别推开我,你知道么,你现在这样的眼神,让我觉得自己对於你来说很陌生,不应该是这样的……”
“……不是的,鸿勳我……”
“别说了,今天太晚了,你先回去休息休息,明天我再来找你好不好?”
他不等她多说什么,推着她就让她进宋家的大门,晓苏浑浑噩噩的,好几次蠕动唇瓣想要说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她现在太过震惊了,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所以聂鸿勳推着她的时候,她几乎是半推半就地就进去了。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都不记得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傻愣愣地站在家里的花坛边上,满世界的黑暗,毫无预警地朝着自己袭来——
她茫然、无措、惊惧、恐慌、到了最后统统都变成了不安和怀疑。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也不记得自己到底跟父母说过什么,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上楼,最后走进房间,锁上了房门,坐在床边想了又想,一直等到后半夜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连忙找出自己的手机,把之前偶然的机会之下输入的珞奕的电话号码给找到了,她按通那个号码,等了好半响才别人接起。
珞奕倒是十分的意外她竟然会主动打电话给自己,“宋小姐?”
“珞奕?珞奕是么?”晓苏伸出双手紧紧地抓着耳边的那只手机,像是漂浮在海面上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她的声音却是依旧在抖,好半天才哆哆嗦嗦地出声︰“我……我是宋晓苏,聂峻玮……聂峻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