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钦喉咙粘稠不堪,半晌挤出一问,“还是一个人吗?”问完修长的手指抵着茶柄不敢动。
沈瑶眼尾拖出一抹说不出的意蕴风流,
“身边有个可心人守着,一辈子相安无事过日子。”
谢钦心漏了一拍,指尖从茶柄滑落,“什么人?”
沈瑶提到那个人,面上露出羞赧,双手揽着垂下的鬓发,解释道,
“他姓林,做生意的,南来北往的生意他都做,我们认识三年了,他早早便求过亲,我那时忙着开铺子,无心嫁人,这三年铺子稳定了,展儿也催我定下来,半年前我遇到歹人,他舍命救我,我想这辈子就认定这么一个人了,你凯旋那一日,他从西北回来,昨日刚发了喜糖给邻里街坊,下个月便成亲。”
谢钦默不作声听着,僵直着身一口一口喝茶,半晌方哦了一声。
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於冷淡,便扯了扯唇角道,
“恭喜。”
“谢谢你。”沈瑶由衷道。
谢钦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的门,循着身体记忆回到九阳巷口,牵起自己的马翻身而上回程。
这一路也没回府,折回皇宫。
官署区灯火通明,他坐在人来人往的衙署里,方才找到一点知觉。
属官打量他脸色不太好,“谢大人,您脸色有些白,是不是不舒服?”
谢钦手搭在桌案上,艰难地看着他,“我好像是有些不舒服。”
属官立即去请大夫。
太医院掌院正要出衙回府,听人禀报说谢钦不舒服,二话不说重新进去换了官服操起医箱火急火燎赶来吏部。
先是请了安,坐在谢钦对面问,
“首辅,您哪儿不舒服?”
谢钦无神地看着他,指着自己胸膛,“这里不舒服,又闷又胀,堵得慌......”
可明明里面什么都没有,空空的,怎么会堵。
“甚至有种麻痹的涩感。”
谢钦一双眸空洞地看着太医,清晰准确地描述着自己的感受。
太医听到这话,脸色十分凝重,立即给他搭脉。
可搭了半晌,实在没发觉他身体哪里出问题,
“谢...谢大人,您确定是身子不舒服吗?”
太医忐忑地说,
“有没有可能是心里不舒服?”
*
谢钦狼狈地回了府。
穿过石径,越过月洞门,来到故吟堂的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