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徐引感受到了这片湿润,却听不到她啜泣的声音,自卑的情绪一涌而来,他沉默着,原本想要拍拍她的脑袋安抚的手慢慢的握成拳,放回了身侧。
良久后,沈渝从他的怀里钻了出来,用红的布满了血丝的双眼看着他,认真的问道:“你跟你父母说了吗?”
周徐引读着她的口型,无所谓的答道:“我忘了。”
沈渝倒抽了口气,拿起他放在病床旁的柜子上的手机,对着他强硬的说道:“我帮你通知,这种事情怎么能瞒着你父母?!”
看到她的举动,周徐引猛地将身子向前倾,将她手中的手机扯了回来,吊针因为他大幅度的动作从他的手背抽了出来,渗出几滴红艳的鲜血。他却仿佛不知道痛,压低着声线,语气一丝情绪都不带:“不要碰我的手机。”
像是划清界限,又像是迁怒。
不对……
但是这种感觉,她形容不出来。
沈渝盯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完全没反应过来,她抬头呆滞的看着周徐引,半晌后,才指着他的伤口说道:“我去叫护士。”
没等周徐引说话,她便慌忙的走了出去,对前台值班的护士说了声情况,说话了之后,路过那扇门时,她却没了走进去的勇气。
不能这样。
沈渝在门外深呼吸了几下,随后强行的扯起一个笑容,推门而入。
进去后,两人相对无言。很久,一名护士便拿着托盘走了进来,得心应手的替周徐引处理着伤口,完成后,她便像是赶时间般的走了出去,病房里又陷入了沉默。
周徐引忽然对她招了招手:“过来。”
沈渝走了过去,这次她没再坐在周徐引的病床上,而是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慢慢的握住了他的手,眼里笑意盎然,半点委屈都不带,周徐引几乎都要怀疑,刚刚是否真的冲她发火了。
两人对刚才的事情只字不提。
半晌后,周徐引用那只没挂水的手将她扯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脑袋,声音嘶哑,带着满满的脆弱与自卑:“你会嫌弃我吗?我现在……左耳完全失聪,右耳只剩两成听力。”
沈渝将双手环住他的腰,在他怀里闷声说了句:“不可能的事情就不要问了。”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声音满是失望,但话刚出口,周徐引就想起了自己根本听不到,高频的耳鸣声,将他仅剩的那两成听力的作用都剥夺了。
沈渝从他怀里抬起头,望向他,亲了下他的下巴,似乎还不满足,又舔舐了一下。随后,她认真的重复了一遍,像是自己刚才真的没有说话一样。
“不可能的事情就不要问了。”
******
接下来的这一个月,沈渝便是学校和医院两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