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渔何尝不气?
但阿渔更恨建元帝杀她全家、更恨太子陪建元帝惺惺作态合演父子不和的戏码,所以,与其换掉徐琼让太子娶到一位温柔娴淑的太子妃,阿渔宁可让徐琼嫁过去搅乱太子的东宫,更何况,据阿渔所知,至少在父兄战死之前,太子表面上都更宠爱曹溋,让徐琼过了好几年争风吃醋的憋屈日子。
再者,徐琼是徐家的姑娘,如果因为阿渔的缘故导致徐琼丢了太子妃之位,那整个徐家上下可能都要恨她了。
“真那样,咱们侯府与国公府便要结仇了。”阿渔低声提醒宝蝉道。
宝蝉大惊,仔细一想,还真不能去告徐琼!
“那就白白让她欺负了?”宝蝉不甘心地咬牙。
阿渔忽然想到了徐潜。
他为人正直,便是现在不喜欢她,也会想办法惩罚德行有亏的亲侄女吧?
徐潜确实要惩罚侄女。
但他得为阿渔的声誉着想。
黄昏时分,徐潜来了松鹤堂。
徐老太君在逗弄她养的画眉鸟,看到儿子,她对着笼子里活蹦乱跳的鸟儿问:“身子如何了?”
徐潜道:“已无大碍,母亲,我有话与您说。”
这么正经的语气,徐老太君诧异地放开了鸟笼。
芳嬷嬷已经领着丫鬟们退了出去。
徐潜扶着母亲落座,开门见山道:“母亲,上午我去花园散心,偶遇曹家四姑娘藏在假山之后偷哭,上前询问才知道是琼姐儿做的好事。”
徐老太君默默地听着,越听眉头皱的越紧。
说完了,徐潜严肃道:“母亲,琼姐儿心胸狭隘至斯,咱们若不管教,她进宫后只会闯下更多祸事。”
徐老太君点头,转动手腕上的佛珠道:“你说的对。”
老人家对着窗外出神,分明是在思索该如何惩罚孙女。
徐潜想了想,强调道:“母亲可以冲些时日再罚琼姐儿,否则现在罚了,我怕她认定是四姑娘告的状,更加记恨四姑娘。”
徐老太君活了大半辈子,能不懂这个道理?
“放心,我心里有数。”徐老太君叹气道。
其实按照她的意思,大孙女性情骄纵、冲动冒失,根本不适合嫁入东宫,想必建元帝也知道孙女的为人,但建元帝要通过封徐家女为太子妃来表现他对她这位姑母的敬重与感恩,人家帝王为了美名连儿子都要委屈了,徐老太君怎可主动拒婚?
她只能表示感激。
徐潜相信母亲能把这事办得滴水不漏,交待完了,他起身告退。
徐老太君眼睛一转,叫住他道:“今天阿渔受了大委屈,偏偏我得装作不知情,以她的性子,肯定也不会告诉你三嫂四嫂,这样,明早你吃完饭后来我这边请安,就说你要去踏青,我再顺势让你带上他们几个孩子,到了外面,你找机会送阿渔一样礼物,权当咱们的赔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