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兆辉很快安排好了一艘船。
在闽省新城,杜琤荣挺放心,杜兆基接手走私生意后,新城成为生意网路中的一个据点,杜家在这里很有些人手。
傍晚,风平浪静,海风徐徐吹着,杜琤荣在杜兆辉的陪同下登船。
这艘船,可不是以前徐仲易请杜兆辉见面时那种破船,虽说要野趣,也不能太辱没杜琤荣的身份。
船开离了码头,越行越远。
杜琤荣在甲板上站着,海风把他头发吹乱。
老头子的头发似乎少了一些。
杜兆辉站在老头子身边,感觉到了年轻的好处。
年轻啊,才有充沛的精力,以老头子现在的身体,他熬也能将对方熬死……可让他演孝子,演到老头子去世,像条傻狗一样被老头子遛来遛去?
「兆辉,你在想什么,我们父子俩很久没有这样清清静静单独相处了,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经常缠着我要去码头玩,让我带你上货船。」
杜琤荣忽然温情,杜兆辉声音有点冷:
「记得,可惜后来您越来越来忙,就再也没带我出过海了。」
不仅是越来越忙,是杜家的孩子越来越多,一个男人的精力有限,一边要做生意赚钱,一边忙着玩女人,留给孩子的父爱本来就不多。一份父爱,还要被劈成那么多份,今天带了杜兆辉出海,明天就有孩子缠着要去骑马,杜琤荣无法应对,干脆就一个都不带。
父子俩说要上船吃海鲜,却又都忘了这回事。
长久的沉默后,船越开越远。
太阳最后的霞光收敛,天黑了,甲板和船舱的灯光都亮起来,船身有点颠簸。
「似有台风要来,兆辉,返航吧,改天再出海。」
杜琤荣要离开甲板,杜兆辉却抓着围栏没放手,海上的风浪的确是在变大。
「我16岁那年办生日派对,有人送了一对清纯姐妹花让我告别处男身,我喝的酒里被下了药,我差点死在那对姐妹花身上。这个生日礼物,很特殊。」
「我19岁,和人飙车,刹车被人动了手脚……」
「我再想想,比较近的,24岁的时候想干点正事,跟着人到码头验货,遇到帮派冲突,又差点被人乱枪乱刀弄死。」
那次,是夏大军一路背着他逃命。
时至今日,杜兆辉没觉得自己有什么欠夏大军的,救命之恩也拿钱偿还了。
当然,他也是有一丝丝感谢夏大军的,没有夏大军,他就不会和夏晓兰扯上关系。
杜兆辉语带嘲讽:
「哦,最近的一次,是我去羊城机场的路上,被连人带车炸飞——老豆,我还能全须全尾的站在你面前和你说话,真是命大!」
杜琤荣站住了脚步。
「你想说什么?」
杜兆辉转过身来盯着他:「你以为我要质问你,到底知不知道我被暗杀过几次?你放心,我没有那么傻。哈哈,因为每一次暗杀,你都知道嘛!」
在杜家发生的事,哪一件是老头子不知道的?
根本没有!
自从张家栋那次事件后,杜兆辉就明白了这个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