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池忽然笑了笑:“你知道吗,我和她都快结婚了。”
她,冲微。
卫莱低垂眼睑,无声地叹了口气:“我知道。”
“那你知道我们在国外过的什么生活吗?”
卫莱摇了摇头,说:“如果你想诉说的话,我愿意倾听。”
对方放下酒杯,一只手支着下巴,盯着对面的空位脑子里幻想出冲微的面孔,开始喃喃自语:“怪你太爱我了,导致我有种错觉,认为你的生命里只要有我就可以了。”
“可惜不是这样的,一点儿都不一样。”顾清池苦笑着,这样的笑容挂在一张漂亮脸蛋上实在有种艺术瓷器被人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缺憾感,更加地令人觉得惋惜。
但是如果知道事情的由来,除了惋惜之外,更多的又是痛恨,痛恨她如此不珍惜。
和冲微待在国外的时间有五年之久,其实很多往事的细节都不清楚了,顾清池只能从记忆的长河里面捡起被冲刷在脚边的鹅卵石,一点一滴地拚凑过往——
“我真的很喜欢她,我写过那么多首歌只有她能近乎完美地诠释出我想要的感觉出来。明明是同样的词句,但是经过她的演唱又仿佛突然有了灵魂。我知道是我的错,而且我爱她,所以我愿意放弃国内现有的成就和事业,和她一起退隐。”
“她几乎哑了,只能发出一些简单的声音,我带她看过很多医生,没有用。连基本的交流沟通都难,更别说跟以前一样站在舞台上唱歌了。”
顾清池定睛看向卫莱:“她有多喜欢唱歌,你是知道的。”
卫莱默然点头。
她看见顾清池的眼睛忽然黯淡无光,声音也跟着低沉起来:“当初陪她一起出国就是盼着她能因为我的陪伴而忘记不能再度歌唱的痛苦。可惜出国之后不久,她就患上了抑郁症,这种病根本就治不好,有我在有她爸妈在都治不好。”
顾清池开始哽咽,起初还能隐忍,后面大颗大颗的眼泪掉了下来,她捂着脸,啜泣道:“她好的时候很好,和从前没有什么区别。一旦犯了病,就埋怨自己是个废人,整日整日地窝在家里掉眼泪。”
她的脸上已经布满泪水:“犯病是毫无征兆的,可能只是因为我的一句话让她想起了从前,可能只是因为电视上突然播了某个歌手的演唱会,又或者是父母打了一通远洋电话过来说想她。”
顾清池没有嚎啕大哭,她的哭声被压抑在喉间,随着说话的声音断续地破碎而出,让人听着心里难受。卫莱从座位上起身,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她没有参与过。
作为一个旁观者,有时候是比当局者看得清,但是更多时候,是没有什么立场来评判过错是非的。
“就像她自杀的前一天晚上,我现在都想不起来究竟是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让她突然起了自杀的心思。”顾清池盘腿坐在椅子上,环抱双膝,眼神中溢满痛苦,“我知道的,她觉得她拖累了我,她不止一次提过想让我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