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你和你大姐姐是爹爹的心头血,爹爹怎么可能不要你们。”说着把小小的聪儿抱紧了怀里,他极少抱这个儿子,虽然抬了姨娘做夫人可是他却不放心将儿子交给那个女人教养,所以这孩子一直都是养在老太太身边儿。眼瞅着儿子一天天长大,眉目之间越来越像夫人,他是真心喜爱的。可孩子眼里的疏离和冷淡却让他不敢靠近,如今感受着聪儿小小软软的身子,苏青云一颗心几乎柔成了水。
“可是爹爹从来都不来瞧我和大姐姐,聪儿想念爹爹的紧,聪儿也知道大姐姐也很想爹爹的,聪儿有瞧见过大姐姐睡着做梦都喊爹爹的,可爹爹都不来。”
小聪儿大睁的纯净凤眸中满是控诉。
苏青云闻言心中剧痛,瞧着大女儿苍白孱弱的脸色,他心里愈发愧疚,抱着聪儿,抚着他因为难过而有些发红的面颊,朝堂口若悬河的他竟然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都是爹爹的错,是爹爹对不起你们……”
柳嬷嬷站在床沿瞧着这一幕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她是苏慕锦娘亲楚柔的贴身嬷嬷,一直以来瞧着老爷和夫人那般恩爱。眼看着夫人去世,老爷和大姑娘渐渐的生分了,她心里着急却无奈一点法子都没有。如今瞧着一家人分明是冰释前嫌的样子,她更是动容,用帕子抆去眼角的泪痕,柳嬷嬷轻笑道。
“老爷和大姑娘这般才是应当的,夫人若是泉下有知也能含笑九泉了。老爷,姑娘的身子还没有好利索,太医还在外面候着呢,先让他进来给姑娘瞧病吧。”
“好好好,先瞧病先瞧病!”
帷幔重新放了下来,苏慕锦只露出一只手在帷幔外,春寒料峭,又因苏慕锦身子入了寒气,所以屋中燃了两盆炭火,淡淡的暖意袭上来,苏慕锦到底因为身子不适,又一日之内经历了大悲大喜,只觉得身子一寸寸的软下去,意识渐渐的昏沉。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窗外光线如霞,昏黄的光线透过纸窗照进屋子登时整个锦园都瞧着温暖了,而苏慕锦一觉醒来不觉得轻松反而感觉头重脚轻喉痛鼻塞越发的难受起来。
“姑娘醒了!”此时屋里只有笙箫一人,她坐在绣墩上迎着光绣衣裳,听到动静看到苏慕锦已经醒来,连忙放下手里的绣品,细心的倒了一杯水喂苏慕锦饮下,“今儿个太医给姑娘瞧过了,也开了方子留了药,老爷嘱咐过奴婢,姑娘醒了就让奴婢给您熬一碗喝了。”瞧着苏慕锦喝了半杯水便喝不下了,笙箫便笑着把茶水端了下去,扶着苏慕锦起了身,又支了小桌子在桌子上,“姑娘一整天都没有吃什么东西了,柳嬷嬷已经吩咐厨房做了些饭菜,姑娘您多少用一些,太医吩咐了您要用完饭之后才能喝药的,您且等等,奴婢这就去着人去厨房把小姐的膳食弄来。”
膳食?!苏慕锦眸子一闪,抬头瞧着笙箫,“爹爹呢?”
“今儿个姑娘睡着之后老爷吩咐不让我们打扰你,他陪您陪到申时左右瞧您还没有醒来的迹象便去外院的书房处理公务了。老爷还嘱咐奴婢姑娘若是醒来立马通知他呢。”
提到老爷,笙箫有些激动,姑娘性子骄傲,夫人刚刚去的那两年,刘氏被抬为夫人,她刚刚接管中馈的时候估计是怕人言可畏,所以对大姑娘二姑娘还有小少爷都十分照顾。时日久了,又瞧着老爷对大姑娘和小少爷都不管不顾的便大了胆子开始克扣姑娘的月例。笙箫有些心酸,想来姑娘乃是大周朝一品太傅兼清风学院院长的嫡长女,标准的月例也该有四十两银子,可如今别说是四十两,便是十两月钱也是没有的。
兴许是瞧着姑娘从不反抗也不去告状,刘氏胆子越发的大起来,现如今连姑娘一年四季的新衣都不给做了。现今姑娘柜子里的衣裳还都是前两年的衣裳,姑娘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前两年的衣裳哪里还能穿,袖子太短,腰身太窄,裙摆连绣鞋都遮盖不住。
如今姑娘和老爷亲近了,刘氏日后定然再不敢欺负姑娘的。
“笙箫,去寻爹爹来,就说我许久未曾与爹爹一起用膳,十分想念他。”
笙箫是个伶俐沉稳的丫头,略一琢磨便明白了苏慕锦的用意。
她眸子顿时一亮,“奴婢这就去请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