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搓搓手,快到教室门口了,天边泛白,吐露出第一丝霞光,周围只有谢凡白一个人,仿佛那样的霞光是为她而来的。
她规规矩矩又恭恭敬敬地朝着天边鞠了个躬,谢谢你啊,霞光,谢谢你还愿意为我而来,谢谢你还愿意持之以恒地洒在我身上,谢凡白想,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啊。
教室门只开了一个角,谢凡白使劲将门彻底推开,门上卡着的那盆被常云精心调制的墨水兜头泼下来,黑色的,谢凡白几乎面目全非,那些墨水还滴到了她的眼睛里,她只能勉强睁开一只眼睛,教室里没开灯,又拉着窗帘,谢凡白看什么都是黑乎乎的一片,暗不见底,就像人心。
谢凡白只能听见来自四面八方的笑声,和那些恶作剧成功之后的窃窃私语。
“我昨天洗了十几遍脸都没洗掉,夏思山害得我只能去同学家住,今天可算是出气了……”常云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去将灯打开,打开之后,他看着狼狈至极的谢凡白愣了愣,“怎么是她啊,我还以为是夏思山呢。”
言语之间,多有失望。
“她跟夏思山是一伙的,整她跟整夏思山一样。”
“该说不说谢凡白就是倒霉啊,回回这种事情都能让她赶上。”
“吴林不是说她是霉星吗?谁遇见她,谁倒霉。”
“是真的吗?那我可得小心点了。”
“当然是真的了,上次谁来着,就是不小心碰了碰谢霉星的书,倒霉了三天三夜。”
“诶,你们刚刚看见没有,她一个人对着天那头拜什么呢?”那人一边说话,一边学起谢凡白的样子,也往天那边鞠了一个躬,周围都在哄笑,只有谢凡白没什么反应。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谢凡白的心一点一点被这些话扎透,犹如死而知觉不散。
“没意思,她怎么不说话啊,叫都不叫一声,只知道哭。”常云没了什么兴致,将谢凡白撞开之后径直走了出去。
其他人看见常云出去了,也跟着他出去了,最后走的那个人还笑嘻嘻地跟谢凡白说:“记得打扫干净啊。”
谢凡白抹一把眼泪,另一只眼睛能勉强睁开了,她一言不发地走到自己的桌子旁边,即使是夏思山昨天教训了常云,常云也只会变本加厉。
谢凡白拿纸将自己脸上的墨水抆干净,幸好是稀释过的,也不会留下什么痕迹,就是有点冷,谢凡白打了个喷嚏,她居然有些庆幸,来的不是夏思山,而是她,不然夏思山可就遭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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