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
朱儁府内。
卢植下值后,前来拜访。
朱儁亲自迎接。
二人落座后,朱儁问:“子干公务繁忙,怎么有闲暇前来拜会我这个闲人?”
子干是卢植的字。
卢植道:“公伟可知河内战事?”
公伟是朱儁的字。
朱儁点头:“自是知晓。”
卢植道:“不知公伟有何见解?”
虽然朱儁的军事能力其实很一般,远不如卢植,但在大汉朝廷内,也是战功赫赫之人,是此时在洛阳中除了卢植之外,最懂军事的存在。
朱儁道:“不好说。山阳县并不占据地利,但河内太守李敏却能与贼军对峙,莫不是贼军的军力真的如此堪忧?”
卢植道:“公伟与黄巾军长期打过交道,你真的认为黄巾军的实力会如此不堪吗?”
朱儁颔首:“确实,听闻贼军拥兵五十万,哪怕袭扰河内郡的贼军仅仅是其中一部分,但兵力必定远在李敏之上,李敏又不占据地利,为何能够与贼军势均力敌呢?”
“公伟所虑与愚一致。”
愚是卢植的自称。
“子干可知战场上的情况?”
卢植摇头:“愚也不知战场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愚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觉得这是贼军的阴谋。”
“唉,哪怕贼军真有阴谋,我等远在洛阳,又有何用?”
“愚今日前来就是为此事。愚认为河内战事必定不利,届时希望公伟可以挺身而出,向陛下求取河内太守一职。”
朱儁讶然:“自无不可,只是子干为何不向朝廷奏请?”
卢植苦笑。
朱儁看到卢植的表情便懂了。
卢植此前被太监陷害,丢了官职,后来还是皇甫嵩平定了黄巾起义,凯旋后用自己的功绩向刘宏求取卢植官复原职,卢植这才能够继续出任尚书令。
但也因此,他与刘宏之间生了罅隙,刘宏并不会对卢植言听计从。
朱儁道:“事不宜冲,我们不能等到河内战败的消息传来后,再去做事!我们应当趁早准备!”
卢植愕然:“公伟的意思是?”
朱儁斩钉截铁道:“明日老夫就去奏请陛下!”
他为人一身正气,又性格刚烈,自然不愿看着河内郡的局势一点点变坏。
然而。
天公不作美。
次日,朱儁还没来得及向刘宏奏请,他的母亲就突然病重了。
自小朱儁就与母亲相依为命,其孝顺母亲的名声更是美名远扬。
得知母亲病重后,他完全没了再去理会河内郡的心思。
命下人前去告知过卢植后,他便留在府内躬身伺候老母。
多名大夫前来医治,但完全无能为力。
又过了两日,其母亲终於支撑不住,死了。
朱府遍地缟素,哭声响彻天地。
可以去支援河内郡的朱儁就这样不得不回家丁忧。
卢植从朱府拜祀回来,忍不住叹了口气。
现在偌大的朝廷,又有谁能前去救援河内郡呢?
他要忙於尚书台,皇甫嵩和董卓都在长安坐镇,需要面对三辅之地的动乱,免得皇陵遭到袭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