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年又朝洞中的兄弟拱拱手,面色郑重地无以复加,道:
“卫统领,诸位兄弟,那锦衣狗不当人,朝廷不当人,触怒上天,降下灾祸,却让我等受罪,如今那锦衣狗押解这天大的银子过境,我等当然不能饶过他们。”
从李新年说话开始,一直虎视眈眈注视着周围的史蔚和徐松两人听到李新年这话,不由得对视一眼。
“可是他们锦衣狗,端的是阴险狡诈啊,这些年,许许多多江湖上的弟兄们都遭了他们的毒手啊,他们对我们这些好汉,也是防备着呢……正是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啊。”
“锦衣狗为首的那名郑千户,早已料到会有人劫船,所以他们也有了别的安排,把银子通过……”
他话还未说完,便有汉子急不可耐道,“他们要如何?”
李新年继续说道:“他们是想将船队和船队上的银子偷偷分开,准备拿船队做诱饵,偷偷在陆地上,将那四十万两白银送走啊!”
话说到这里,几如晴空之中,炸响了惊雷,他们这些人,聚集在这里,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船队中的银子嘛?
高台上的卫统领欲开口说话,可底下的汉子们叽叽喳喳,高声嚷嚷讨论起来,只好提高声音,问道:
“李三兄弟,你这消息,不知孰真孰假啊。”
李新年面色一变,忽然带上几分怒气,离开石凳,向着那高台的方位迈出几步,因为此刻人心浮动,离席之人也不少,便没什么在意。
道:“卫统领这话是如何说的,小弟二位兄弟,日夜不停,冒着风险跟在锦衣狗船队之后,千辛万苦才得来的消息,正要献给统领做一份富贵,如何是假的!”
洞中又如炸开了的锅一般,嚷嚷嗡嗡,卫统领有些怒气,道:
“都闭嘴!”
出於对老大的尊敬,洞中终於再没了声响,但是大部分汉子脸上皆是不忿之色,眼中冒着火热,满是不耐烦的样子,难以忍受的样子。
见这幅场景,史蔚和徐松也悄然离席,向李新年慢慢靠近。
那卫统领见李新年脸上神色,虽心中不悦,但也未再表露出来,而是有些无奈道:
“张三兄弟,哥哥不是疑你,实在是你这笔生意太大了,真假也好,这么多利害富贵,都不是我一个小统领可以承受的住的……”
“张三兄弟,你看这样可好,今天啊,就当你没来过我这谭龙洞,我请你好好吃一顿,送你到周统领那边去,和他好好商议,你看如何?”
李新年脸上怒气更甚,却是冷笑一声,道:“如此说来,卫统领,你是收了我们兄弟六两银子,却不想担上任何干系是吗?”
下首石桌边一些本就急不可耐的汉子们更加狂躁。
卫统领听了他这诛心之言论,神色也是一变,连忙开口,
“李三兄弟,哪有你这般说话的,那六两……”
可是他这句话,注定是不能说完全的。
六两这两个字刚脱口而出,这谭龙洞中,高台之下,红脸汉子史蔚忽然横眉倒竖,双眼冒火,一脚就把身旁一个石桌踢翻,酒水菜盘子飞到周围许多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