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二
白发老妇道:“看见了,那只能说那个人行为乖张,有失检点!”
黑衣人儿冷笑说道:“下梁歪,上梁正不了!”
白发老妇老眼深注,摇头笑道:“师妹好大的嗔念!看来师父她老人家的确目力如神……”
黑衣人儿威态倏敛,娇靥为之一红。
白发老妇接着说道:“在她老人家那无边佛法下,便是顽石也要点头,何况师妹兰心蕙质、冰雪聪明!师妹,在她老人家的悉心教化下……”
黑衣人儿庄容接口道:“我自信已能嗔念不发,摒绝杀心!”
白发老妇老眼凝注,笑问:“那么,师妹,眼前呢?”
黑衣人儿道:“师姐该知道,这无关嗔念,不是杀心!”
白发老妇笑道:“那是什么?”
黑衣人儿道:“除魔卫道,是慈悲胸怀!”
白发老妇目现奇光,微微点头:“话是不错,也令人起敬,无如,师妹,那得先判明正邪道魔,然后方可言除留,对么?”
黑衣人儿默然不语,良久始又道:“那地方,师姐去过了,师姐成名多年,威震武林,见既多,识又广,在师姐如神目光下,正邪道魔,应该难以遁形!”
白发老妇老眼深注,笑了:“师父说得不错,师妹这张小嘴儿最甜,师姐我让你捧得有飘飘然之感,这身老骨头都酥了……”
黑衣人儿红了娇靥,既恼又羞,一跺蛮靴:“师姐,人家是说正经的!”
“谁又跟你胡扯来着!”白发者妇笑道:“不错,师妹,在你这老婆子师姐的一双未花老眼下,能看穿任何一个人!可是,师妹,那要碰了面才行!”
黑衣人儿一怔,讶然投注:“难不成师姐没见着他?”
白发者妇道:“要是见着他了,不就好办事了?”
黑衣人儿道:“师姐没上去?”
白发老妇笑道:“师妹这句话问得好!”
黑衣人儿又复红了娇靥,垂下了螓首。
白发老妇伸手拍了拍黑衣人儿香肩,道:“师妹,时候不早了,回去歇一会儿吧,晚上还要折腾大半夜呢!”
黑衣人儿抬起了美目,道:“师姐就认准了他今天晚上会去?”
白发老妇笑道:“这种事,越快越好,要是换了师妹你呢?”
黑衣人儿眨动了美目道:“今天晚上,咱们就能上去么?”
白发老妇笑道:“师妹好厉害,那不同,师妹以为那地方我老婆子愿意去?”
黑衣人儿笑了,跟着白发老妇下了楼。
下了楼,她那匹神骏坐骑,仍拴在马桩上,可就剩下她这么一匹了,因为别的人早走了。
黑衣人儿解下了缰绳,拉着坐骑,与白发老妇往西行去,拐入横在酒楼面前的那条横街,消逝不见。
这一老一少刚消失在那横街拐角处,东面一道直街的拐角处,转出了个人,这人身躯魁伟,长髯及腹,黑脸巨目,威猛慑人,他一眼望见那丝竹不作、喧嚷不闻、空空如也的酒楼,一怔驻足,突然一把拉住一个行人,低低数语,不知他说了些什么。
那行人指手画脚地比了一阵,仓惶急步离去。
长髯老者静听之际,脸色连变,那行人离去后,他沉吟了一下,随也转身行向来路,没入街道拐角内。
长髯老者离去不久,酒楼旁那条小小胡同内,突然闪出一人,是个身材瘦高、六旬上下的灰衣者者!他一双细目遥注那长髯老者适才逝去处,忽地举袖加额,阴阴一笑,摇摇头,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没想到后面还紧跟着一个,好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