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十分明显!
金子美神情一震,沉声说道:“六师弟,你要……”
白玉臣脸上突现一片坚毅色,道:“大师兄是要我这个六师弟,还是要他们,但凭大师兄一言!”
金子美身形一阵轻颤,哑声说道:“六师弟,有些事,你不明白……”
白玉臣木然说道:“大师兄,我年轻识浅,有些事,也许不明白,可是我却知道,武林八剑的大仇人,埋剑堡不能待如上宾!”
金子美目中暴射寒芒,嗔目叱道:“六师弟……”
神色忽转无限黯然,玉面抽搐,一叹说道:“六师弟,彼此虽非一母同胞,然艺出一门,多年相处,情逾手足,你何必苦苦相逼……”
白玉臣脸色一变,道:“我不敢,怎奈胸中这口怒气难平!”
金子美左右两名中年汉子,突然齐声说道:“六师弟.多年相处,相知非浅,难道你就信不过大师兄?”
白玉臣脸色再变,苦笑说道:“二师兄、三师兄,这不是信得过信不过的事,而是我实在不服大师兄这种视仇如友,开门揖敌的做法!”
两名英武中年汉子四眉齐挑,刚要再度发话。
金子美已然无力摆手说道:“二位师弟不必多说了!”
话锋微顿,转注白玉臣苦笑说道:“六师弟既然执意如此,我就没有什么话可说了,不过,只请六师弟记住我一句话,六师弟日后总有明白的一天,那时候,还请立即回堡,我跟你四位师兄,永远盼着,言尽於此,六师弟要走就走吧!”
白玉臣双目暴射骇人光芒,浑身剧颤,闭口不言!
但,突然,他双膝落地,砰然跪倒,向着埋剑堡一拜而起,一语不发,转身如飞而去。
他原以为大师兄必不会因为两个强仇,而不要他这个艺出一门、多年相处、情逾手足的师弟。
岂料,金子美竟咬了牙.硬是这样做了!
他哪里知道这位大师兄一番苦心?
金子美凝注六师弟身形逝去处,身形颤抖,玉面抽搐,倏地涌现一片无限痛苦、黯然之色。
本难怪,这景况够难受的.够痛苦的!
为了大局,他只得咬牙、横心、忍痛!
更苦的是,此时此地,一个字也不能多说。
不过,他有信心,六师弟总有明白他苦心的一日,到那时候.六师弟他必然会低着头、满面愧羞的走回来。
古寒月冷眼旁观多时,虽然一句话也没插嘴,但他心里的那份难受,可不比身为大师兄的金子美好些。
郝百通是他相交多年的故友,故友之徒何异自己门人?眼见他们师兄弟失和,白玉臣含忿离去,他心如刀割.无限痛苦,无奈他也不能说一个字。
他一点也没有怪白玉臣的意思,反之,对这位血性奇男倒暗挑拇指,十分嘉许,故人得徒如此,他更探感欣慰。
对这位玉面专诸金子美,他更是没有话说,打心底升起无限钦佩,还有一份说不出的羞愧、歉疚。
不过,他与金子美有着同感,那就是白玉臣他终会有明白的一天,也终会回到埋剑堡宋。
要不然,他无力维护故人,反又间接地拆散了故人弟子,这份疚,这等债,一辈子够他受的,够他还的。
目光移注幼主,慕容继承神色冰冷木然,视若无睹,丝毫无动於衷,就像个没事人儿一般。
目光又落向金子美,这位故人大弟子脸色一片煞白,白得怕人,看得他心中一阵绞痛,须发俱颤,轻咳了一声,开了口,道:“我很抱歉……”
金子美凄惨强笑,截口道:“前辈何作此语,为顾全前辈与家师这份十多年的生死交情,晚辈等纵使受尽委屈也算不了什么,请!”
侧身让路,恭谨躬身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