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骑兵收势不及,当时踩在了脚下,群象负痛,顿时大乱,相互奔逃蹿动,踩踏自伤者不计其数。再加上象身沉重之极,倒地时力道更大,两尺长的木桩直深入象腹,其痛可知。当群象厉吼惨叫声直震天际,萧锐一面将士闻之无不森然变色。
萧锐见李火布置的短木桩足有两尺,不只重伤群象,象背上的骑兵倒下时如被刺中,更是顷刻间丧了性命。少年人耳闻的人兽呻吟,仁心顿起,不由开口问费千里道:“费将军,今日的木桩怎么比以往足足长了一尺,这是什么缘故?木桩加长了,这些大象和士兵不只要受伤,还要送命的!”
费千里恭声答道:“小王爷您不知道。大象脚心最软,纵是放一柄尖刀在起足下,也不会受创。李火年纪虽老,经验却极丰富,知道一尺木桩伤不了它们,所以才率众加长了一尺!”
“原来如此!只是这样一来,到底杀伤过多,有干天和!”
“这个, 小王爷您说的是,可是目下为击敌也只能这么办,只盼这些蛮族能知厉害,早些投降或是退兵就好了!”
萧锐点了点头,他先前还在为敌军终於闯入陷阱中而深为庆幸,可眼下在见到战斗的血腥和残酷后已再无一点这样的心境了。
但众人均未想到,蛮族象兵中真有悍勇者!纵是在身陷绝境,竟然也被其小股部队杀出一条血路。眼见同伴死伤无数,为替兄弟们报仇,当下红了眼睛,径往萧锐王驾冲来。
费千里见有漏网之鱼,且其数还不在少,当时一叹,道:“终究事起伧促,就是醉猫也只布下五成战力!”
言罢,传令身后步军将丈二长枪举起,再用扣套又接长四尺,共一丈六尺。当下分三队一字排开,就见两千兵士两千竿长枪,夜下看去如铁壁箭丛般森严。月色照映在枪尖下如万点寒星,直看的人不寒而立,眉眼翻跳。
“众军听令!两军相斗,丛枪来!丛枪去!无一人可独进,无一人可善后,临兵一刻,只凭一个‘勇’字。但有趋避退让者,即刻正法!”费千里独骑冲动於军前,喝令手下兵卒道。
听得老将军临敌一刻鼓动军心,此刻正坐中军的萧锐心中也不禁有一线胆怯。他眼下这些兵将,虽说是费千里与众将领从属地流民中精心挑选的壮丁,可这班汉子昔日只举过锄头,从没有拿过枪刃真刀实枪的打仗。
即使平日训练再刻苦,也难比临敌一刻的冲击,到底这班人马能不能担当行兵打仗的重任,临敌这一刻,少年人心里实在没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