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鲤盯着苏三看了老半天,这女鬼长得很好看,但她这种性格,她到底是怎么在那个年代的老上海活下来的?
「你不是说那山洞没人去吗?」怕苏三再问出一些神奇的问题,秦鲤尽量长话短说,「回去山洞,挖个深坑,然后把我埋进去,就这样!尘归尘土归土!别问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这种样子,生不如死,异化的过程很痛苦,脑子里时时刻刻冒出的杀戮念头亦让人难以忍受,秦鲤恢复知觉做的第一件事,就拿着车间里的铁管子将自己扎个对穿,现在,衣服上的血迹还在,但伤口,早已消失。
将自己活埋在自己死去的地方,那里少人经过,这种结果最好,不伤人也不伤心,秦鲤没舍己为人,将幸福留给大众之类的想法,他只是不想伤害自己熟悉的人,但这在别人眼里,他现在的选择,却是一种十分高尚的品德表现。
「你好了不起!」苏三带着点哭腔的话让秦鲤听了直皱眉头。
了不起?我哪里了不起了..
「太阳一下山我们就走。」秦鲤环顾四周,这个废车间,自己以前常来,他来过,薛禅也一定来过。
那天,也不知道他伤得重不重,如果没事,十有**是会找来的,秦鲤的心里其实还有些小期待,或许,他真来了?至少,让我道个歉?或者..我去找他?
一个念头诞生,各种借口纷至沓来,秦鲤好不容易控制住回去的**..
不能回去,但是,会有人来找吗?
秦鲤不爱热闹,但他更怕寂寞,至於死亡这种事,经历过一次,也就什么值得恐惧的地方了。
废弃车间里,一鬼一屍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时间似缓又快,当外面阳光渐渐消失时,秦鲤问了苏三一个问题。
「这些年,一个人躲在暗处过日子,你不难受吗?」
「刚开始的时候很难,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记性越来越差了,记不住事,也就没那么难过了,反正就算不高兴,过一会儿也就忘记了。」苏三的眼中带着迷茫的神色,「别忘了重要的事就好。」
「什么是重要的事?」殭屍,只是自己的判断,具体是不是,还有待考证,但至少,秦鲤可以肯定自己,已经是超自然生物这个大家庭的其中一员,既然如此,他有必要请教一下苏三,以后需要注意的事,虽然,苏三很不靠谱..
「不要攀富贵,做人要端正!」
「他人眼里戏子轻贱,自己心里不能轻贱。」
「戏唱给谁听都不唱给洋人听,东洋人,西洋人,没有一个好人。」苏三说着,转头盯着秦鲤,她的身上忽然冒起一股黑气,「东洋人最坏!」
秦鲤的眼皮跳了跳,他感觉苏三身上气息忽然变得强烈了好多,「你怎么好像突然变厉害了?」
「我?」苏三指着自己的鼻子,身上的黑气渐渐消失,「有吗?我变厉害了吗?真的吗?」
请问有什么好兴奋的?秦鲤有些郁闷,「你之前不是还不能碰到人,或者是移动什么东西的吗?现在都能把我撞来撞去满镇子遛着玩。」
「我没把你当狗!我真没!」女人的敏感,苏三总用错地方,「虽然你变了个样子的时候是有点像。」
好吧,这是来自民国时期的精神攻击,秦鲤的嘴巴抽了抽,露出一个十分难看的笑容,「跳过关於狗的话题!谢谢。」
「哦。」苏三点点头,准备讲述那天下午她所看到的,方要开口,却见秦鲤忽然将手伸到自己面前。
「禁声!」秦鲤的耳朵一动一动,他缓缓站起身来,「有人来了。」
秦鲤凝耳听着外头的动静,他的视线又开始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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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间外,晋渔很潇洒地丢掉了自己的临时工具,仰头看了看天,再环顾一下四周..
这儿晚上,应该很安静吧..
废弃车间上头标着一个号码,号码上锈迹斑斑,晋渔的眼扫过那个号码牌,他的眼角一抽,本就阴郁的脸越发地黑了。
伸手摸向腰部,那里绑着一个皮夹子,打开扣环,从里头抽出一张符,一叠两千五,除以十张,晋渔感觉自己就是那个二百五,这算匀来的,虽然也付钱,但却是半价..
可以的话,他真想五百一张地买。
手指一划,符纸瞬间自燃,晋渔抬脚踹向车间的门,暮色下,他踹门的姿势分外潇洒..
二百五?什么破门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