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湘玉睥睨着南宫残花道了一句:“向我跪下,然后乞求我的原谅。”只是这短促的一句话,却连沉浸在悲伤之中的凌腾垂都吓了一个激灵。他回过头不可思议的看向佟湘玉,却吸取教训绝不与其对视双目。
“大小姐,你?”
佟湘玉斜了一眼凌腾垂,冷笑一声道:“凌腾垂!在东城桥上你搅了我的雅兴,我尚没找你算帐。待会我会好好折磨你,南宫残花的移魂大法没练到家,所以对你才没有效果。你可千万别拿我与他相提并论,”
说着佟湘玉的目光又看向白玉汤:“你是一个不错的随从,长得也顺眼。以你的武功,以后或许对我也有帮助,现在跪下向我效忠,我可以考虑在催眠你的时候为你留几分清明。”
白玉汤皱眉,此时此刻的佟湘玉完全倒向了性格的另一边,扭曲的程度,甚至比起那南宫残花还要有过之无不及。
南宫残花咳嗽几声,又吐出一口鲜血,失笑道:“师姐总说上天厚爱笨小孩,就是这么一个厚爱法吗?我努力了这么多年没想到在移魂大法上的造诣还是不及你,不过师姐,你也别以为你这就赢了,我给你准备的大礼还没送上呢!”
这位翩翩少年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意气风发,脸色惨白,嘴角不停渗出献血,显得颇为狼狈,但那深红色的眼睛之中还有一股不服输的顽强。
南宫从怀中取出一支玉笛,先是单手结了一个印,之后双手扶住弟子,一下吹响笛音,与在土地庙的那种离调的音律不同,这一次发出的直接是一声刺耳的尖啸,这一声尖锐的笛声如同悲唳一般在每个人的耳边萦绕不散。
白玉汤和凌腾垂都受不了这阵刺耳的笛声,笛声一遍遍响起,仿佛要向更远的方向散发出去。
佟湘玉也仿佛感受到了一丝不适感略略蹙眉,但是很快镇定下来。
“这是魔音十二转,南宫师弟,看来这些年你还不算是一点长进都没。”
说着佟湘玉也结了一个手印,左手背在身后,右手以食指拈住中指,轻声念起口决:
“红豆绿豆云豆赤豆黑豆白豆小豆大豆,红豆绿豆云豆赤豆……”①
她的口诀越念速度越快,深红色的眼瞳也越来越亮,南宫残花的魔音十二转同样在进行,夹在中间白玉汤和凌腾垂无处可逃,只能撕下衣服上的布条堵住耳朵,然后盘膝而坐运起真气在周身形成一层罡气护膜,借此来勉强抵御那扰乱心神的声音。
南宫残花以笛声发出的尖啸有一个频率,每次尖啸都会维持二十息左右,连绵不断。然后会短促的停两息,再重复发出刺耳的声响继续维持二十息。
这声音就像是一块投入平静湖水的巨石,泛起巨大的涟漪向周遭扩散而去,循环往复四次以后,不远处居然起了反应,嘈杂的声音由远及近一阵好阵传来。
婴儿的哭声,少女笑声,老妇的哭声,男人的咆哮……一时间各种各样的声音纷至遝来,与南宫笛声的尖啸好似形成了一个对应,尖啸声越响,那些嘈杂的人声就越喧闹。
凌腾垂是首先忍不住的,他的内力不如白玉汤精纯,当布条也堵不住声音侵入耳朵的时候,他只感到心脏像是被一只巨大的手掌用力一捏,大脑一阵剧痛之下,喷出一大口鲜血,仰面倒地。
白玉汤的情况稍稍比凌腾垂好一些,但也好不了太多,他吊着一股真气护住心脉和百会穴,力求守住最后的防线不让那魔音十二转入侵。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明白了鹤颐楼店小二说的第三个传闻——“西城有好几户光棍家里,一到晚上就能听到婴儿的哭声,还有女人的笑声。”
这些声音的来源正是魔音十二转所造成的,在南宫残花笛声的催动下,所有被催眠的人都会发出相应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