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
“真说起来,那不是我的事,是朝廷的事,是朝廷的大事。”
“朝廷的大事,有这么严重。”
李诗再次扬了眉:“姑娘,我要不是看你是个女流,我真想狠狠打你一顿。”
他又要走。
这回大姑娘急忙跑过来拦住了他:“你不能走。”
李诗忍不住了:“你还要怎么样?”
大姑娘道:“听你这么说,你这个人不是坏人,我们更不能欠你这个情,一定要弥补。”
“你们弥补不了。”
“我说过,我哥哥在‘张家口’人头熟,只要你能说出你要找的人的姓名……”
“我也说过。”李诗道:“要是我知道我要找的人的姓名,我也就用不着那一对信鸽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们行不行?”
李诗要说话。
大姑娘紧跟着一句:“求求你。”
李诗居然为之不忍,把已经到了嘴巴的话又咽了下去。
“这位官爷,”混混说了话,有点诚惶诚恐:“你请屋里坐会儿。”
李诗不想坐,他没有必要坐,也没有那个心情,他犹豫了一下,要说话。
在姑娘道:“不会耽误你什么吧,除非你认为我们这种人家会玷污你。”
李诗越来越觉得这兄妹俩不坏了,这么一来,使得他更不忍拒绝了,他道:“好吧,那我就打扰一会儿。”
混混一喜,忙招手道:“官爷,您请!”
大姑娘也一喜,拧身先跑进了上房,她把砂锅放下,把桌上的东西先收拾了一下。
李诗进了屋,混混满脸陪笑,诚惶诚恐再让座,李诗坐下了。
大姑娘道:“你们坐,我去沏壶茶。”
她要走。
李诗忙道:“不用了,我马上就走。”
本来嘛,原是找上门来追脏问罪的,如今却变成做客了,好像不大对。
大姑娘说:“再马上,喝杯茶的工夫总该有。”
她又要走。
“姑娘,我急着找人,不能多耽搁。”
“你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了,这时候上那儿找人。”
可不,李诗还真忘了是什么时候了,这时候那是找人的时候,趁李诗这一想的工夫,大姑娘端着茶具走了。
大姑娘这一走,屋里就剩下李诗跟混混两个人。
李诗本不想说什么,混混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下子屋里的气氛静得让人尴尬,让人不安。
还是混混先打破了沉寂:“没想到会坏了官爷的大事,我们兄妹真是该死。”
现在说这个干什么。
李诗开;知道该怎么答话,说不要紧,明明要紧,说要紧,又能怎么样,他只有这么说:“现在不必说这个了……”
混混道:“我们不知道,要是知道,杀了我们也不敢动您的东西。”
李诗还是只有这么说:“现在也不必说这个了……”
就在这时候,大姑娘端着茶具进来了,把茶具往桌上一放,拿起茶壶给李诗跟混混各倒了一杯茶,道:“我们没有好茶叶,你是京里来的官爷,只有凑合喝了。”
李诗道:“谢谢,请不要客气。”
大姑娘没坐,她往旁边站了站,道:“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们了。”
李诗冲疑了一下:“我只能这么说,有人谋叛,他们派有一些人驻在‘张家口’,以便跟京里,还有外地两头联络,不知道他们在‘张家口’什么地方,不知道有多少人,不知道姓什么,叫什么?”
大姑娘惊叫出声:“怎么说,是有人谋叛?”
混混忙说:“官爷就是想用信鸽找到他们。”
李诗道:“信鸽原是放在京里,供京里的人跟他们联络用的,只要一放飞,一定会落在他们驻紮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