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轶之前送初栀回来过一次,知道她家也在这个社区,虽然具体哪里不知道,但是基本也想得到陆嘉珩是去找她了。
他缩着肩膀冷得嘶嘶哈哈的,一边出门摔上他家房门,一边下楼一边大骂着陆嘉珩这个重色轻友的人渣。
隔着一层天花板和一层地板的陆嘉珩打了两个喷嚏。
还没打完,初栀从房间里出来,走回到灯光下。
陆嘉珩微张着嘴,看着她绕过沙发,走到他面前来,单手撑着沙发扶手,倾身靠近,柔软微凉的小手轻轻覆盖住他发烫的额头。
她在他上方一点的位置,遮住了客厅的灯光阴影覆盖下来,看上去像是把他整个人圈在了沙发上。
陆嘉珩仰坐在沙发上,肌肉微绷,一动都不敢不动。
初栀摸摸他的额头,细细地试了一会儿,又摸摸自己的,似乎觉得没有办法分辨,微微皱了皱眉,头抬起一点来:“好像还是有点热。”
陆嘉珩喉结滚了滚,眼睫微扬,从下至上看着她:“嗯。”@
他声音低哑,听起来和平时很不一样,掺杂着一点点什么别的东西似的。
初栀垂下眼来,刚好撞进他黑漆漆的桃花眼里。
眼角带着一点薄红,漆黑深邃,眼底幽暗暗的,视线像是带着具象化的温度,把他此时因为发烧偏高的温度通过眼神全都释放出来了。
初栀才意识到自己靠得有点近了,看上去就好像是她把他压在了沙发上一样。
她连忙飞快地收回了手,直起身来,匆匆后退了一步。
后面就是茶几,她一退,膝盖腿弯撞上茶几,闷闷地一声响。
硬质的原木茶几被撞的微微往后蹭了一点儿,寸劲儿撞得这么一下不算轻,初栀吃痛叫出声来,疼得泪花都快出来了。
好像是刚好撞到了腿窝哪根筋上了,她左腿膝盖一弯,钻心的疼伴着一阵麻。
陆嘉珩反应极快,一下子就直起身来了,虚虚张开手臂,锁眉看着她:“疼不疼?”
初栀没说话,垂着头屈腿,站在原地缓了一会儿,等着那股疼劲儿缓慢减轻。
其实也就刚撞的那一下格外的疼,缓过那会儿就好了很多,初栀摇了摇头,膝盖慢慢弯了弯:“还行,不是很疼。”她说着直起身来,“我去给你倒杯水,你把药吃了然后睡觉。”
陆嘉珩叹了口气,没等她走两步,抬手抓住她手臂把人拉回来:“我自己去,你坐一会儿,”他站起身来,一手抓着他手腕,一手扣住肩膀把她按进沙发里,低垂着眼,有点无奈的样子,“怎么冒冒失失的?”
初栀揉着腿窝,仰着脑袋不服气的瞪着他:“还不是因为你靠那么近!”
她说完的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了,这次和他实在是没什么关系,是她自己靠过去的。
陆嘉珩挑眉,对这从天而降的一口锅毫无疑义的就背起来了,他轻轻笑了一声,乖乖地认错道歉:“嗯,对不起。”
初栀脸涨得通红,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抬手抓了抓耳垂,别开视线:“你快点睡觉去吧……”
陆嘉珩没动。
静了一会儿,她忍不住重新抬起头来,轻声催他:“你快去啊。”
他站在她面前,低低垂着眼,眸色沉沉,却依然移动不动。
初栀还要开口,只来得及吐出一个你字,陆嘉珩突然俯下身来。
他长臂伸出,抵住沙发靠垫,长腿屈起,膝盖跪上她身侧沙发上,整个人低低躬下身来,将她圈在自己和沙发之间。
初栀吓了一跳,腿也不疼了,下意识抬手抵住他胸膛。
他体温很高,胸膛处的皮肤温度隔着薄薄的白衬衫衣料熨烫着她的手心,初栀一个激灵,又急匆匆地把手伸回来。
你猜早就已经气鼓鼓地溜回房间耍小脾气去了,安静的客厅里一片寂静,两人距离靠得极近,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初栀呼吸都滞住了,心跳甚至都仿佛跟着停了一拍。
她小手悬在他胸口,推也不是,放也不是,颤着眼睫急急道:“你干什么呀!”
陆嘉珩微微垂着头:“落实罪名。”
初栀一愣:“什么?”
他上身又往下压了压,整个人靠得更近了,身上带着灼热滚烫的气息铺天盖地压下来:“落实靠近你这个罪名。”
他敛下眼睫看着她,胸腔微震,低低地笑,
“我道了歉,不能不做事。”
她全都红了。
从脸颊到耳廓,到修长窍细的脖颈,甚至裸露在睡衣领口外的一点窍细锁骨。
也许是因为此时过於暧昧和敏感的地点,也许是近在咫尺的距离。
她黑眼瞪得大大的,软绵绵的小手抓着他胸口的衬衫布料,推他的力道小得可以忽略不计。
陆嘉珩眸光愈深。
他从记事起就好像没生过病了,对於发烧感冒的感觉十分陌生,此时觉得思路有点糊,又仿佛无比的清晰,冲动感比起平时也更加强烈。
他微微闭了闭眼,头压得更低,唇瓣又烫又干,也顾不上之前往嘴巴上涂了什么,他舔了舔唇,隐忍而克制的低低呼出一口气,像是在做什么准备似的。
灼热的气卷着他的气息,烫得身下的人轻轻颤了颤,缩着身子往后躲。
陆嘉珩另一只手也穿过她耳畔抵在沙发上,膝盖往前蹭了一点,缓慢道:“之前有个问题没来得及问完,”
他声音微绷,低垂着眼看着她,眸底藏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小心和紧张:“小栀子,你想不想做我女朋友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