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半。
这个点,陆染白约莫被苏潮跟温时拉过去喝酒。
温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距离约好的化妆时间还有四个小时,她试图让自己完全放松下来,进入睡眠状态。
试了几次,依旧无果。
翻开手机,手指划到陆染白的名字,下意识想要给他去个电话,又强行止住。
温颜把手机撂到一边。
重新躺下。
闭上眼睛,脑袋却很清醒。
房间的门蓦地响了。
温颜一惊,提高音量应了声,“谁?”
门外传来陆染白微哑的声音,荡漾在夜色里,格外勾人。
“宝宝,开门。”
……
门一开,温颜莫名委屈,没顾忌其他,一头扎进他怀里。
洗了澡,他身上只套了件黑色睡袍,周身氤氲着淡淡的沐浴露香气,煞是好闻。
“做噩梦了?”
她摇头,只是抱紧他,“你怎么来了?”
“担心。”
“担心什么?”
陆染白手腕勾着她窍细的腰身,身子一低,径自将她打横抱起。
踢上套房的门。
他抱着她往里套走去,笑着回应,“担心我家宝宝思念成疾,悄悄哭鼻子。”
温颜:“……”
她被放置在雕花大床,陆染白蹲下,随手拽了毛巾,体贴地帮她抆拭着脚心。
温颜盯着他温柔的动作,小声咕哝不肯承认,“谁哭鼻子了。”
他懒洋洋敷衍,“哦。”
温颜不服气,“我真没哭。”
他点头,“哦。”
温颜伸出透明的指尖戳他眼角的泪痣,“自恋狂,我也没想——”
他勾勾唇,故意逗她,“没什么?”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底气不足地回他,“……没想你。”
陆染白帮她抆拭完脚心脚背,捉住她手腕,扣着,拉她入怀。
“行。”他清笑着哄她,好看的眉眼尽是宠溺,“是我想你想的睡不着,只好眼巴巴跑来想得陆太太垂帘,嗯?”
温颜傲娇地扬扬嘴角,“本来就是。”
话音刚落。
她就被他扣着手腕抵在松软的丝被间。
男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黑漆漆的眼睛雾气浅浅,隐隐含着几分戏谑与难以捉摸的欲/念.
“那你疼疼我?”
温颜:“……”
“染白哥呢?”
酒过三巡,温时醉的不清,温家人酒量都不行,喝了容易上头。
温时也没喝几杯,白皙的脸蛋被熏染得通红。
他大着舌头问苏潮,苏潮晃了晃手里的水晶杯,“温柔乡呗,还能去哪儿?”
喝了酒,思维冲钝。
温时想了半晌,才领悟到苏潮说的温柔乡指的是什么。
过分!
太过分了!
嗷呜!
他们还在苦逼地追妻,染白哥都特么要结婚了。
温时趴在吧台,长睫微敛,他醉的不清,脑子里就开始自发自地脑补一堆有的没的。
越脑补越热血沸腾。
末了,他单手撑着脸颊瞬也不瞬地盯着苏潮,酒气冲天,“老子也想要温柔乡。”
刚抿了一口酒的苏潮:“…………”
温时别过脸,去摸自个儿手机。
摸了几次终於摸到,按了耳熟能详的号码,听着里头令人心跳加速的嘟嘟声。
不知响了几声,那头终於接了电话,女人的声音微显娇媚,“温总?”
听到女人的声音,温时喉头干涩,半晌,他哑声跟她撒娇,“姐姐,你疼疼我吧。”
苏潮一头黑线:“…………”
婚礼当天,宾客盈门。
“紧张么?”温舒和问她。
没有父亲,三叔温舒和代替了父亲的角色。
绿茵盎然的草坪上铺就着鲜花红毯,今天天气好,阳光明媚,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婚礼场地布置得小巧精致,来人不多,大都是最为亲近之人。
温颜穿着鱼尾婚纱,挽着温舒和的手臂,她迫使自己深呼吸,强自镇定,“还行。”
温舒和拍拍她的手背,微笑安抚,“放松,三叔在,别怕。”
温颜点头。
手指收紧握紧捧花,她去寻他的身影。
放眼望去,红毯尽头,陆染白就安静地等待着她。
这人身材一级棒,任何风格的衣服都毫无压力的驾驭,黑色西服笔挺有型,衬衫一丝不苟地系着,领口的温莎结尽显优雅。
隔着丛丛花束望着他,温颜才调整好的心跳又开始紊乱。
记忆的匣子被打开。
无数个片段纷纷灌入脑海。
穿着校服在天台抽烟的他,游泳馆更衣间里的亲吻,操场上意气风发的少年在指腹上落下的吻。
成人礼那晚的泳池中央。
桩桩件件,深刻在脑海。
惊艳了她整个青春的少年,此刻,就在红毯尽头等着她。
从前,现在,未来。
属於她和他的。
不可磨灭的痕迹。
婚礼进行曲想起时。
温颜在温舒和的带领下,缓步走向陆染白。
周围是亲朋好友们殷切祝福的目光,这会儿却像是失去了五感,自动屏蔽了周遭的一切。
只能看到他浅笑的眉眼。
神父祷告,互换戒指。
温颜不太记得那一长串的祷告词,唯独记得陆染白低头吻上来时,倏尔哑声喊她,“温小野猫。”
她啊声,下意识抬头。
被他单手掌在脑后,重重吻下去。
“乖,张嘴。”
不知过了多久。
温颜神思昏昧间,听到他低哑地在她唇上落下深情又长情的表白。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