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塌地陷,都有北鸿在顶着,她躲在他身后,永远不必担心风云侵袭,会伤害到她。
北澈施计(六)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自己是北国的二皇子。」这番话,原想用理直气壮的责问口吻吼出,可真到了北鸿面前,她却发现有了一丝软柔撒娇的意味,毫无底气。
「你没问。」大手托住她的后脑,不允许桃桃躲开,北鸿吻了又吻,怎样都亲不够似的。
他想要的,远远不止如此。
只不过,刚刚回来,还有些事要处理,放纵不得。
否则……
眸色转暗,藏了几许渴望,染红了黑瞳,只是一闪而逝,快的让人捕捉不到。
甜点就在眼前,让他忍耐着不去碰,真是一项不轻的考验。
「我没问,你就不说,这么重要的事,居然要由别人来告诉我。」水眸雾蒙蒙,情慾未褪,迷糊之中,三分清醒。
但是,只是如此,便已足够。
「去鲁国,执行任务,身份不得泄露。」多好的借口,百用不爽。「你想知道的,我从未隐瞒。」
殷桃桃垂下眼,无意识的缠绕手指,是啊,她只是暗地里猜测,北鸿的身份定然非凡,可却没有真的想去询问过,他究竟来自何方。
北鸿自然更不可能在那种情形下,一五一十的把真相坦白。
说来说去,他好像还占了个礼字。
「可是,我不知道你的事,你却知道我的事,我爹和我娘是怎么死的,你忘记了吗?明明知道,还来招惹我,你到底想怎么样?」这也是她到了北国皇宫之后,一直思索不出结果的疑问。
鸿的心思,究竟为何?
「你爹?你娘?」北鸿恍然,「你指的是——报仇?」
北澈施计(七)
点头如捣蒜,她在鲁国,一路艰辛,为的不就是想借由义军之手,杀了北国和鲁国的皇帝,为父报仇。
现在倒好,北国的皇帝居然成了心上人的父亲,北鸿也顺理成章的变为仇人之子,这叫她情何以堪。
北鸿思考中。
可怕的沉默,铺天盖地的席卷过来,殷桃桃清晰的感觉到,一股冰冷裹住四肢,再一点点的扩散,将她整个人都拉进了深渊一般,无法呼吸。
终於,他的嘴唇,动了动,是惯有的低沉清冷,「报仇,也不是不可能。」
「嘎?」她没听错吧。
她的仇人,可是他的亲生父亲呐。
他居然说,报仇也不是不可能的。
难倒……
「只要你嫁给我,往后你就有一辈子的时间,在我身上发泄怨气,到时候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承担。」黑压压的身影欺近,铺天盖地的占有了她的意识,「桃桃,这个提议怎么样?」
「唔……」不怎么样。
明明是脸红心跳的情话,北鸿居然也有办法用这种血淋淋的方式说出来。
他的瞳孔中央,两簇小小的火焰旺盛燃烧,那不是接受拒绝的姿态。
「换句话说,这也叫做父债子偿,桃桃,你加入义军,不就为了杀了鲁国和北国的皇帝,为你父亲报仇雪恨。」手指缠住她的发梢,无意识的卷啊卷,绕啊绕,「现在,北国皇帝的仇恨,由我一力承担,至於鲁国的皇帝,只要你张口,我随时乐意亲手割下他的人头,捧到你面前当做聘礼。」
北澈施计(八)
她的嘴唇泛干,伸出粉嫩的舌尖,艰难的舔了舔,「我才不要这么血淋淋的聘礼。」
一说完,脸蛋莫名羞红,她这样说,不是间接表示同意了北鸿的提议吗?
「你不是要报仇。」他的表情,正以极缓慢的速度改变,笑意冲破了惯然的冷漠,将万年不化的冰山表情打碎,也同时让殷桃桃愈发胆战心惊。
北鸿,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就好像是荷泽城的那一夜。
让殷桃桃最害怕的那个样子。
奇怪,饭桌上明明没有酒啊,他怎么又忽然变成了这样。
正想着,一丝淡淡的酒气,忽然就窜入了鼻端。
她下意识的凑近,嗅了嗅,没错,的确是酒味,不是她的幻觉。
「桃桃,你又走神了哦,这样可不好,和别人聊天谈话的时候,怎么可以如此不尊重人呢。」『北鸿』不悦的扳正她的脸蛋,邪笑的凑近,「要不要我帮你集中一下精神?我们暂时放下现在聊天的话题,把荷泽城的那一夜没时间昨晚的事,继续进行呢。」
他一副要将生米煮成熟饭的迫不及待,恢复了温暖的指尖,轻佻的划过她的领口,衣物应声而开。
「天色还早,我们继续聊天,没错,刚才说什么来的,报仇?对,就是报仇。」殷桃桃嗖一下跳起来,敏捷的像只小猴子,可惜,北鸿早就先一步有准备,猿臂伸展,轻而易举的将她拉扯回自己的世界中,不容许她先一步的逃离。
「有话在这儿说就好,离那么远多生分呐。」他学她刚刚的样子,凑到颈子边,嗅了嗅,「好香。」
北澈施计(九)
与此同时,殷桃桃也终於找到了让北鸿再起变化的根源,桌子上摆放的一只钧瓷大碗,里边还剩下一只汤圆,孤零零的摆在那儿。
而四溢的酒香,正是由此而出。
酒酿汤圆,天,她居然忘记了还有这道菜。
北鸿吃饭,从来不在意味道,只要能填饱肚子,他向来不很挑。
而刚刚殷桃桃还沉浸在重逢的复杂心绪之中,并未发现他吃的一道菜中,居然用了米酒作为辅料。
不挑嘴的北鸿,自然也不会多在意这道菜的『特别』,三下五除二,吃的只剩下一颗,来证明盘子里装的曾经是一道酒酿汤圆。
米酒再淡,也是酒哇。
於是,顺理成章的,另一个北鸿也就在不知不觉间取代了原本的那个冰冷不近人情的他,就连距离他十分近的殷桃桃也没有立时发觉其中的变化。
等到发现,已然被逼近了死胡同,再想逃开,晚了。
饮酒之后的北鸿可不懂得含蓄谦让那一套,他更加的强悍而富有攻击力,既然殷桃桃注定该是送到唇边的一块美味甜点,他为什么还要克制自己,再一次放她离开呢。
这里,是北国的皇宫,他的专属寝宫,绝不会像在鲁国的荷泽城一样,随时被叛军打扰。
殷桃桃也在瞬间想通,她欲哭无泪的双手抵住他的前胸,软弱无力的抗拒,「鸿,你醉了,醒一醒呀。」
「人生难得几回醉?何必那么认真呢?」他的鼻尖几乎抵住她的,那股独属於北鸿的气息,化为一只无形巨手,几乎将殷桃桃强自维持的清醒全部抓走。
北澈施计(十)
「你不是想报仇吗?尽管冲着我来呀,我的心就在这里,刀子也预备好了。」北鸿轻声细语,却将放在桌上剔肉的一柄弯刀塞进了桃桃的手心,「记得哦,机会错过,再难寻得,你可要把握住。」
他彷佛半点不将生死放在心上。
教完桃桃刀刃刺到哪里比较致命后,北鸿便不再多言,自顾自的啃噬起她的颈子,把那当成是饭后最美味的甜点来润唇,且还有向下侵犯的趋势。
可怜的殷桃桃,就维持僵硬的动作,忍受着身体传来的一波波战栗之感,浑身的燥热,上升到了无法想像的程度。
她的手里,还握着那要命的尖刀,可哪里还有狠心刺下去的勇气。
只得攀附着他的身子,微微颤抖。
「这仇,真的需要你来背负一辈子吗?」他寒颤颤的白牙咬开她胸口的锦衣,俊脸左右一蹭,就让雪白的浑圆露出大半,毫不犹豫的贴上去,占据独属於他的领地,很满意这种极度不合时宜的亲密接触,「两国交战,生灵涂炭,死伤难免,你要把皇帝当做始作俑者怪罪,也不算有错。」
薄唇烙下火热的浅吻,最终来到胸口处一点醒目的粉红前停住,「不如,就嫁了我吧,这可比加入哪劳什子义军,有希望的多呢。」
殷桃桃快要哭了。
手中一松,刀刃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下不了手。
就算是自己死去,也绝不肯伤害北鸿一点点。
他在她心中的份量,早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比巨石还要沉重,三生三世,都无法逃离北鸿布下的情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