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凝觉得自己现在还没有把内德修的如何,偶尔露出一些瑕疵也不失为自然,但她没有想过去与凌氏争论。
“正好你这些天在家修养,每日过来一个时辰,跟着我处理家事。”凌氏想到之前闺女懵懂之时在魏潜面前问些羞耻的话,就觉得自己怕是这辈子在女婿面前都抬不起头了,这会儿抓到机会便要好好履行一个母亲的教导职责,“你这么聪明,三两天就能上手,到时候就将我替伱保管的东西拿回去,自己安排。”
崔凝不解道,“您替我保管的东西?什么啊?”
凌氏道,“就是你祖母留给的那些。”
崔凝想起来了,“那些书啊,您先继续帮我看着吧。”
“唉!”凌氏吐出一口气,抚着自己心口,“你个小混帐!眼里只有书?你难道不知你祖母把自己嫁妆都留给你了?!”
谢成玉嫁过来的时候谢家尚未败落,再加上几十年来的积攒,遗产是一笔足以令无数人垂涎的巨额财富。
她是个喜恶分明之人,性子很极端,爱欲其生恨欲其死。当初她把嫁妆全都留给崔凝,引得许多人不满,但崔氏毕竟世家大族,再眼馋也要脸,还不至於霸占媳妇嫁妆,再说崔玄碧还好好活着,谁也不敢乱起心思。
崔凝道,“我知道还有钱财地契金银首饰什么……”
“春雨!”凌氏扬声道。
侍女进来,行礼,“夫人,二娘子。”
凌氏道,“去把我床上那两个妆匣取来。”
春雨应声离开,不多时便取了妆匣返回。
凌氏打开其中一个妆匣推到崔凝,“看看。”
崔凝从中取出一遝纸,一张一张看完,发现竟是四十几张宅契、地契、铺面、库房清单,其中铺面、地契竟然以洛阳的最多!看契书都是二三十年前置办下,也就是说,祖母可能早在那么久以前,女帝尚未登基之时便猜到会迁都洛阳。
一个政治嗅觉如此敏锐的女子,却被困在一方狭小的天地里几十年,崔凝不禁扼腕叹息,“祖母当真是大才。”
凌氏快要忍不住拍桌了,这么一遝金山,居然感慨这个?
不过想到女儿不恋财也足够信任她才会如此,也就气不起来了,“你当年八成是只看到明面上那些,这才是压箱底的东西。”
崔凝那时候还小,又因祖母过世伤心,便只草草看了一些,不禁讪讪一笑,“我是没细看。”
她又把东西放在妆匣里,小心推倒凌氏跟前,“还劳烦母亲帮我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