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凝见他深思,啧了一声,“眼下外面有人想取先生性命,若是任由其逍遥法外,我觉得,先生也不必想什么道法道心了,能不能活着还是个问题呢。”
詹师道没好气的瞪着她。
“您瞪我也没用,我说的都是事实。”崔凝也不打算催促他,若逼得太紧,令他产生防备心反而不利,“您慢慢想着吧,我还有事要忙,就不奉陪了,您若是什么时候想说了,随时让差役喊我。”
“道法自然”看着浅显易懂,但若是往深里想,足够想上一辈子,而且越想越深奥,是以崔凝根本不担心他发现自己的意图。
崔凝走到门边又回过头,“对了,为了您自己的性命着想,还得委屈您在监察司待里着,您可千万莫要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呀!”
接连忙了几日,监察司上下都疲惫的很,崔凝便不过是口提醒了一句。尽管以现在监察司的戒严程度,还不至於让一个七旬老人逃出去,但若他不配合搞什么么蛾子,也着实浪费精力。
“哼!”詹师道别开脸,虽脸色依旧不大好,但比起对魏潜,已经算是很是给面子了。
崔凝刚走到中庭,尧久之便过来了。
他常年不见阳光的脸白中泛青,眼睛亦因不适应刺眼的雪光而微眯起,面上似含着隐秘的笑意,带着一身血气迎面而来。那冲击力,令崔凝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大人,犯人熬不过招了。”尧久之头一回亲手审出口供,满心兴奋,双手将供词呈上,“说是宜安公主的人。”
崔凝缓缓吐出一口气,慢慢伸手拈起供词,“让医工好生治,别叫死了。”
“是。”尧久之道。
崔凝迎着他期盼的目光,夸赞一句,“你做的很好。”
尧久之强压住满心欢喜,使得表情越发像个嗜血的变态,“大人谬赞。”
崔凝勉强维持住表情,“忙完便回去歇着吧,这两日也受累了。”
“是。”尧久之躬身,“属下告退。”
崔凝看着尧久之离开的背影唏嘘不已。之前让尧久之尝试用刑,不过是想着他下手知轻重,正好用来吓唬吓唬那小子,谁成想,他这浑身散发着监察二处之魂的样子,简直像是回了快乐老家。
监察二处在痛失李昴之后,可算是又添了一员“猛将”。
崔凝暗自叹,好在听了五哥的劝,把他送进了监察二处!不然呆在自己手底下怕是要屈才了。
崔凝收了思绪,拿着供词去找魏潜。
“这些证据足以抓捕宜安公主了。”魏潜以及将青玉枝案卷宗整理好,“只是……”
现在扯出来的东西足够拿去圣上那里交差了,但魏潜知道这些只是冰山一角,他不会放弃追查,也不能放弃,因为这件事情极有可能还涉及崔凝师门遭难的真相。
“五哥是有什么顾虑吗?”崔凝问。
魏潜没有提起她师门的事,只道,“宜安公主会这么快暴露,一是她自己沉不住气,二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欲拉她出来顶了所有罪,若是我们就此结案,恐怕正中某些人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