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詹师道走过最远的路便是从主屋到茅房,不曾出去过,也没有人上门,因此出了这么一桩事儿,监察佐使还以为他吃光干粮终於开始生火做饭了,如今看来,他未必就是做饭,也有可能是炼丹失败。
炼丹炸炉都是家常便饭,更别说只是冒点烟了。
“监察一处又全都出去了,现在魏大人一举一动都引人注目……”易君如犹犹豫豫地道,“要不……我悄悄去拜访一下詹师道?”
崔凝看了他一眼,“您出去就不引人注目了?”
易君如是个“以一己之身能抵三人”的胖子,且他常年窝在书案边不爱动弹,走三步喘一喘的主儿,崔凝实在想不到他能怎样避开旁人的耳目“悄悄”去拜访詹师道。
“你也不能去。”魏潜一眼便看穿了她的想法。
崔凝不解道,“为啥?”
为什么?
魏潜暂时说不出理由,但以他办过这么多案的经验,直觉此事有风险。
崔凝作为监察司官员,有些事情不得不去做,魏潜不想阻碍她的官途,但不可能主动把人往险处推。
崔凝试图说服他,“五哥之前说过,你我做幌子混淆视听,是知道幕后之人一定会监视我们的动向吧?”
从青玉枝案背后扯出来的人和事非同一般,不论是太子、太平公主、宜安公主,还是至今不知道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的谢扬,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些人若是被逼急了,不排除对监察司下狠手的可能。
更何况,监察司在明面上,容易反被监视,倘若对方在掌握动向之后,针对监察司布局,无疑会增加破案难度。
敌暗我明,若是被引入迷局就更麻烦了。
双方博弈,监察司现在连对手是谁都还不能够确定,再被人家摸准了路数,最后少不了落得个满盘皆输。
魏潜输不输得起不重要,是监察司根本输不起。
作为圣上亲信衙门,真到了这个地步,无疑是让人踩在圣上的颜面上,到时候可不好收场。
“五哥说和我一起做幌子是抬举我罢了,我自入监察司至今,从未真正被人认可过,即使是有人会盯着监察司,也是监视你的一举一动。”崔凝一直很清醒,从未因为升官或者旁人一句客气的“小崔大人”而真觉得自己了不起。
崔凝多次参与办案,但每一桩案子都有魏潜的影子,监察司内部对她的能力有一定的认可,但普遍都认为她若是不靠魏潜,根本不能做上监察使。
对於这种评价,崔凝认为很客观了,因为监察司确实有许多比她厉害的人至今还是监察佐使。
而外界对於崔凝评价虽然还不错,但大都是基於圣上提拔,以及她自入监察司以来没闹出什么乱子,没人真以为她有什么实力。
崔凝道,“我知道你不想我涉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