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什么大人情。诸葛赐的承诺确实值钱,但我既然能让他欠上一次,便能让他欠上千百次。”魏潜笑容透出一丝狡黠。
魏潜继承了魏家人的刚直固执,这是优点,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就是古板、严肃、认死理。从某些方面来说,他确实固执又极守规矩,但有时候又恰恰相反。
规行矩步是他,疏狂肆意亦是他。
崔凝越是了解便越是喜欢,总觉得他哪儿哪儿都长在自己喜好上。
“平香说诸葛不离品性不良,究竟是怎么回事?”这话若是放在其他人之间,说不定会被误以为是质问,但魏潜与崔凝这些年早已形成默契。
魏潜不会误会,崔凝也信任他,知道他绝不会草率的放一个危险的人到自己身边。
“那件事情……不算是她的错。那些人训练过程中经常会受伤,当年诸葛赐为了让教她治外伤,特意带她过去练手,但……”魏潜默了默,片刻之后才慢慢将其中缘由说清楚。
那些人年纪不大,长期关起来训练,身边都是崔平香这样的“真汉子”,哪里见过诸葛不离这样窍弱美丽的女孩啊!其中不免就有人起了歹心。
诸葛不离那时候才十几岁,刚刚才到庄子上,师傅还在和教习吃酒,她在庄子上玩耍,并没有什么戒心,这般毫无心理准备的被几个少年按住,后果可想而知。
诸葛赐震怒之下才逼着教习弄出“生死状”来给诸葛不离出气。
一则,教习与诸葛赐是师兄弟,诸葛不离是他亲师侄,地位与这些驯养的死士自然不一样;二则,他怕事情闹大了让崔家知道,因为崔家尤其看重死士的忠诚、心性、品行,将来男护卫也有可能保护女主子,怎么可能容忍这样的纰漏!
教习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同意了,只是他没有想到诸葛不离的杀伤力那么大,还是在负伤的情况下,一夜之间弄没了十几个人,只能急忙喊停。
这些死士是崔家的财产,没了一两个不要紧,若是全弄没了,他上哪儿找人赔去?再说其他人都是被带累,并没有对诸葛不离做什么。
但这般出尔反尔,还是闹得诸葛赐直接与他割袍断义。
崔凝没有想到其中还隐藏着如此令人发指的隐情,一时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魏潜道,“官府承认“生死状”,生死不论的切磋不算行凶。诸葛不离此人确实有些邪性,不过没有太大问题。”
崔凝皱眉,“此事我得禀告祖父。不过……会不会对你不利?”
“傻话。”魏潜莞尔,“我在监察司做的事情,桩桩件件都有风险,你倒是不必替我周全这些。”
“崔平香对她误解很深……”崔凝抓了抓头发,“这件事情被瞒的严严实实,冒然说出去对诸葛不离也不好。”
魏潜道,“稍微提点崔平香一下吧,到了洛阳以后,她们不会继续共事,没必要说太明白。”
“不是我挤兑崔平香,她可能听不懂委婉的话。”崔凝想想就愁得慌,“试试吧,实在不行就强行镇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