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云那匹马不会随意走动,所以杨檩便将它放在一个小巷里。周云飞得手之后,一时没有寻见卷云,便直接将人背到县衙附近的小道上,造成杨檩半夜回家被人刺杀的假象。
而后,又不着痕迹的透出“破绽”,引魏潜和崔凝发现彭佑身患怪病,以及他曾因为和妒忌谋杀杨不换的证据。
后又故意让留福引彭佑上当,再除掉留福,嫁祸给彭佑。
这个计划不能说天衣无缝,但是彭佑的病症注定会让案情变的扑朔迷离,形成一个死结,就算是魏潜,也不一定能破案。可偏偏出现了纰漏。一是留福得意忘形,私自订了飞鹤楼席面,留下铁证,二是卷云——那匹忠心耿耿一直守候在客栈附近深巷里的马。
还有便是周云飞除掉杨檩和彭佑仍嫌不够,最后画蛇添足的扯出“橘香散”,妄图把程玉京拉下水,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
堂审进很顺利。人证物证具在,主谋从犯供认不讳,连作案凶器放在何处都已如实交代,整个案子剩下最大的谜团便是那个给周云飞提供消息的神秘人究竟是谁。
周云飞一口咬定自己不知道,真假无从得知。
从截获的密函内容,不难看出那神秘人是参与者,此人或许还曾怂恿过周云飞犯案,但一切都没有实质证据,不管是杀人还是谋划过程,全是出自周云飞之手。所谓提供消息,往小了里说,不过就是传个闲话。
再者,密函上没有任何表明收信人身份的内容,就算那人现在就站在公堂上,一时也不能奈他如何。
此时厢房之中,崔凝站在榻旁,皱眉看着几位须发花白的医者紧急施救。
众多名医,没能力挽狂澜,彭佑的脉象还是越来越微弱了。
她想不通,其他几个生无可恋也就罢了,为什么连彭二都不愿意醒来?
“唉——”崔凝长长叹了口气,忽而听见身后脚步声,回过身便见一身绯色官服的魏潜进门,“堂审结束了?”
“嗯。”魏潜走过来,看了一眼榻上的彭佑,“情况如何?”
“我看情况不太妙。”崔凝道。
其中一名医者为难道,“彭大人症状诡异,我等从医数十年,闻所未闻,眼下虽已拚尽全力施救,但……”
魏潜沉默须臾,才开口道,“尽人事听天命吧。”
“五哥……”崔凝颇为担忧。
“莫多虑。”魏潜安抚道,“先随我出去。”
崔凝点头,随着魏潜出了房间。
院子里的虎蹄梅正盛放,一簇簇圆嘟嘟的鹅黄色花朵依偎在一起,瞧着颇是热闹。
魏潜想起前两日那株树上打了花苞,彭佑和崔凝还在屋里头打架。
崔凝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记得前两日树上就打了花苞,这案情一波三折,我总觉得像过了几个月那么久,没想到花儿居然才刚盛放。”
魏潜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