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远想娶崔凝,魏潜一点都不吃惊。崔家嫡脉几房的姑娘,适龄的都已经名花有主,剩下的还太小,他就是愿意等十年八年,崔家却不会愿意给自家女儿定个这么大岁数的夫婿。比其他还在蹒跚学步的娃娃,求娶崔凝显然更靠谱。
至於符远对崔凝有没有动心,那定是没有,否则以他的为人,怕是任谁拦着都没用。
符远对崔家势力感兴趣,又不是非崔凝不可,真上赶着去求娶也不一定能成,却是一定会伤了魏潜。符远的野心很大,官场尔虞我诈,或许日后再也找不到像魏潜这样交心的朋友了。
庸才无趣,有才华的人绝大部分也都像他一样有野心,魏潜才华出众,但追求的从来都不是权利,只要符远想,他们大约一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冲突。符远一向是个很会权衡利弊得失的人,所以他干脆利索的放手。
然而关於这些事情,魏潜不会与崔凝讨论,“有空还是多想想案情吧。”
崔凝点头,见他神情不错,便不再多说,吃完饭安心回去休息。
时间紧迫,眯了大半个时辰,她又只得起来忙活。
先前崔凝打算让彭佑负责问询杨夫人,现在他不能参与破案,她只能亲自去了。
早晨雾气将散未散,近杨府时崔凝才看见杨府外竟挂了丧幡,门口停了四五架车马。她赶紧下马快步走过去,见杨府的管家正站在门口迎客,不禁皱眉。
“见过巡察使。”管家见到崔凝,拱手施礼。
门口的宾客闻言,纷纷看向她,见着是个尚未及笄的小姑娘,都惊诧不已,有三两同行之人已忍不住开始窃窃私语。
崔凝把缰绳丢给身边差役,走上门廊,“怎么突然发丧?”
昨天那杨夫人还拿不定主意,结果扭头便发了丧,今晨便扯了幡?命案中屍体的处理办法一向都有先例,不是说想发丧就可以随随便便发了。崔凝暗暗心惊,这才觉着在地方办案的难处。他们人手不足,这么大的事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她不禁想,倘若作案之人就是苏州官员之一,怕是随便使点小手段就能令她焦头烂额。
今早的事给她敲了一记警锺。杨檩被杀一案,最难的不是寻找线索,而是对付从中作梗之人。
“回大人,昨日下午便发丧了。”管家见她明显不是前来吊唁,便又问,“大人今日过来可是有别的事?”
“找你家夫人聊聊。”崔凝道。
“这前头事多,恕我不能亲自为大人引路。”管家唤了一个小厮过来领她进府。
崔凝跟着小厮走了几步,忽然停下脚步,回头问了一句,“你家夫人昨日与我说要问问彭司法的意思,彭司法也同意发丧了?”
“昨日夫人见过彭司法,想来是问过的。”管家道。
言下之意,他当时并不在场,问没问过都是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