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二娘子得罪过你?”
俞瑢淡淡道,“低头不见抬头见,总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磕磕碰碰。”
这话说的看似有几分道理,却实在冷漠。什么样的磕磕碰碰以至於亲妹妹死了仍是无动於衷?撇去这一点,一个十几岁的少女,面对死亡也太淡定了。
崔凝深深看了她一眼,拱手道,“告辞。”
俞瑢送崔凝到院门口,目送她的的背影消失在暮色下的花木之间。
一旁的侍婢见四下无人,压低声音道,“娘子,崔大人是不是怀疑您?”
“怀疑我……”俞瑢轻轻一笑,低头看着自己细细长长的手指,“我又没杀俞织如。”
侍婢自知失言,忙解释道,“奴婢是怕崔大人年纪小,办事不牢靠,胡乱冤枉娘子。”
“朝廷里多的是刑狱高手,我堂堂尚书府嫡女,能被冤枉死了不成?”俞瑢抬起头,环顾自己的院子。面上无声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真是可惜了俞织如一片拳拳爱护之心。”
“大娘子睡下了吗?”门外有人问。
俞瑢回头便看见俞夫人身边的侍婢再朝里面张望,见着她回身,便笑盈盈的近前欠身行礼。
“何事?”俞瑢面上的笑容消失。眉头蹙了起来。
那侍婢恭敬答道,“夫人想找娘子说说话。”
俞瑢沉默须臾,唤了一声,“岫云。”
站在一侧的侍婢飞快的看了一眼她的脸色,笑着对俞夫人身边的侍婢道。“姐姐且侯片刻,待娘子将头发挽起来吧。”
岫云见主子一言不发的转身回屋,连忙吩咐其他婢女过来伺候更衣梳洗。
俞瑢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一阵心浮气躁,眉头不由锁得更紧。岫云跟在俞瑢身边最久,自是比旁人更了解她,见状连忙把梳好的头发散开,随意梳了个髻。
打理好之后,俞瑢才带着岫云慢悠悠的去了正房。
自从今天二房闹过之后,府里的气氛更沉重了。连廊上照明的灯笼都显得暗了几分,让人觉得说不出的压抑。
到了俞夫人的房间里,更是一股闷热扑面而来,浓郁的药味混杂着熏香的味道,熏得人头晕脑胀。
“母亲。”俞瑢在榻前欠身,看见俞夫人头上绑着额帕,一脸的苍白,看上去娇弱不堪,心里就愈发堵得慌,“母亲可有事吩咐?”
“坐下说话。”俞夫人让侍婢扶着起身坐起来。眼睛里已蓄了雾气,“听说崔大人去你那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