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的报酬就是司言灵的嫡妹和两个庶妹,不过混乱之中我们来不及去捉这三人,倒是人让他们跑了。陈家人遍寻不见,倒是教他们偶然给碰上了。可见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真相已经全部摆在眼前。
司言灵案、司氏灭门案、朱砂幡案……整个案子里最无辜的就是那在大水中死去的数万灾民。
“你挟持我顺利出城,之后呢?”魏潜问。
左凛哈哈一笑,“你觉得我还会留着你吗?”
“不管我与左宸是否相似,你都没有打算留着我,毕竟你连亲生儿子都能舍弃。更何况一个不相干的人?我想知道的是,你安排好一切,以后你可以纵情山水,再也没有人能寻得到你,你心里会舒坦吗?”
这些年,左凛一直在苦心经营,成果斐然。五湖四海皆有他的势力和产业。一旦出了长安城,就是掘地三尺也未必能将他找出来。
然而当他再无追求的时候,往事就成了生活中最重要的部分。数万无辜死者和亲生儿子的冤魂便会越来越重。
“你与我说这些是想得到救赎?”魏潜讽刺的看着他,“别做梦了。”
左凛脸色铁青,冷哼一声霍然起身。
“雪还在下吗?”魏潜忽然问。
左凛看他一眼,沉默着离开。
雪还在下。纷纷扬扬,密密压压。比起十年前的暴雨,只是寂然无声。
左凛望着这些雪,脑中刺刺的疼,在他眼里。每一片雪都仿佛一条冤魂,无声无息的朝他逼近。
外面,崔凝带着人把所有可疑的宅子都查了一遍。却一无所获。
羽林军已经全部撤到皇城附近,兵马司的人也在一队一队的撤走。崔凝站在一个宅子的墙外,仰头看着院内的亭子。
这个宅子与王家之间只隔了五户人家,不过这里的宅子战地面积都很大,因此也有相当一段距离。
“佐使,此宅并未动过土。”旁边的鹰卫出言提醒。
崔凝抬手拂去睫毛上的雪,“你们看那个亭子。”
所有人都抬头看去,只瞧见一个亭子顶,并没有看出什么特别的地方。
“你们有没有觉得那亭子比别处高?”崔凝问。
这么一说,大家都看出来了,那户人家的屋脊高低与别处并无不同,相比之下,亭子就显得有些高了,粗略估计也就一两尺的差别罢了,不仔细看真不大看得出来。
崔凝解开大氅,丢给身边的鹰卫,“进去看看!”
说着已经利索攀上墙。
崔凝是女子,又如此年幼,这些鹰卫本就没抱多大希望,跟着干转了一个多时辰已经有些不耐烦了,眼下看着她跟个兔子似的蹭蹭窜上墙,心里均有些微妙,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冲疑了一下也陆续跟着她跃入院内。